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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北宮伯玉緊緊盯著城頭,依然有些不甘。老邊勸道:“伯玉,狄道城早晚是咱們囊中之物,現在無須多想;眼下要緊的,還是去見一見隴西諸部的首領們。”

一旁的韓遂介面道:“聽說最近半個月,冀城中派出不少信使,往來於諸部之間,似乎急於拉攏各部,卻不知成效如何?”

“蓋勳他想什麼呢?”李文侯不以為然地一撇嘴,“隴西郡的首領恨不得將泠徵扒皮拆骨,蓋勳想憑几句話就拉攏他們,做夢去吧。”

“好啊,他們越恨泠徵,就應該越感激咱們;不是伯玉殺了泠徵,他們眼下還是階下囚,說不定連身家xìng命都不得保全。”老邊欣然道,“蓋勳派人,我們也派人,派人去河關、枹罕,甚至臨洮,邀請各部首領相聚狄道城下,就說,我老邊請客,邀他們赴宴。”

韓遂亦微笑道:“只是不知,能來幾個?”

“我不貪多,三停之中,能來一停就好。”老邊朗聲一笑,說不出的自信——他也確實有理由自信。

應邀而來的隴西部落首領人數,大大超出了老邊的期望。自臨洮以北,幾乎所有部落大豪都接受了邀請,一齊往狄道城趕來。訊息只用了一天就傳到冀城,令夏育、蓋勳二人大驚失sè。

老邊是什麼人?他是湟中叛軍的首領,是涼州眼下最大的反賊之一。原本是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偏偏卻有這麼多人應邀而至,說明了什麼?雖然尚未真正舉兵,但是隴西羌胡諸部真正的態度不言自明。

隴西郡已經危如累卵。

夏育被迫整兵出戰;他必須在隴西諸部真正舉兵之前,挽回事態。蓋勳搜盡漢陽城中的糧草,又咬緊牙關從守城的郡兵中抽調出四千人,補進夏育軍中,而留守的兵力,已然不足三千。

夏育對此表示擔憂時,蓋勳決然道:“若護羌能勝,冀城雖空無一人,亦安如泰山;若護羌不能勝,則涼州局勢糜爛矣,屆時群盜紛起,憑一座孤城,數千烏合之眾,又能守得幾rì?”夏育一時為之動容。

二人深知其時局勢已到得失交關之際,一心只顧大局,竟然將涼州刺史左昌拋在一旁不理。不過左昌此刻也是自身難保;蓋勳彈劾奏疏終於引起朝廷正視,下詔免了左昌官職,接任的新刺史已然在路。朝廷邸報先一步到來,冀城之中,再無人理睬左昌,只憑著蓋勳隨心所yù。

夏育草草整編了補進來的四千漢陽兵,便即啟程西進。合計一萬兩千人馬,軍容整肅,論軍資器械,更不是湟中叛軍可比。在蓋勳想來,即便人數不及叛軍,但實力卻不弱幾分,勝算應在五五之數。

臨出發時,卻又收到李相如發來新的書函;原來老邊匯聚諸部首領,在狄道城下大張旗鼓,擺宴待客;而後發一封勸降書入城,勸告李相如道:“如今隴西諸部會盟城下,數rì之間,十萬大軍可坐待立至;李太守乃涼州才俊,必能深通時勢,早降免禍。”到了最後,還給了李相如一個承諾:“縱然太守抱忠君之意,心懷不貳,亦當為滿城生民計;若能開城,邊某必當遣人相送,歸於朝廷,三軍人等一毫不敢有所犯——此言天rì可鑑。”

這話什麼意思呢?就是嚇唬他李相如,你給我睜大眼珠子看清楚了,我已經和隴西諸部會盟了,用不了幾天,十萬大軍兵臨城下。識時務者為俊傑,你給我早早投降。如果你不想背上投降叛賊的名聲,也可以,你就帶著兵馬離開,將城池讓出來,我保證不傷害你們,以禮相送。

如果說開頭叫李相如投降還讓對方有些不能接受的話,老邊在最後提出的建議,就真正讓李相如動心了。不過李相如也不是那種沒腦子的蠢貨,此前既然已經把夏育當做擋箭牌豎起來了,眼下又豈能不好好再利用一次?

於是,又一封求援書緊趕慢趕,在護羌營出兵之前,送到了夏育的手中。

可是夏育已經懶得再和李相如廢話了。三兩下撕碎了書信,大手一揮,一萬兩千將士魚貫出營,踏上了老邊為他們選定的道路。

狄道城下,老邊得到護羌營大舉出擊的訊息,微微一笑,先打發無關的諸部首領離開,隨即拔營而起,大軍一路向東,朝著護羌營的大軍迎了上去。

狄道城中的李相如眼睜睜看著湟中大軍從容離去,卻絲毫不敢亂動。雖然老邊說的隴西諸部會盟純粹是唬人,但是這幾rì間,河關宋建卻實實在在領著全族五千人馬來與老邊匯合。湟中大軍東去,狄道城下,便只剩下宋建的人馬在監視著李相如。

兩支大軍相向而行,越走越近。當雙方斥候在夕陽下相遇時,兩軍的中軍相隔五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