蜃樓;如夢一場。”
“真有人能做到麼——連邊先生你都沒有做成的事情……”成公英滿懷憂慮。
老邊悵然長嘆:“誰知道呢;將來的事;誰也說不準;或許真的有人能夠做到;只不過……這麼做會讓涼州人流很多血——涼州之地勢必烽火連天。”
老邊深邃的目光投向窗外;注視著天邊如血的殘陽;久久不語。
第四十章 暗流(一)
王國與韓遂聯袂而來;又相攜而去。這一趟允吾之行他們都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不過也讓他們同時認清了一個事實。如今的涼州;沒有老邊的支援;他們什麼也做不了。
返回漢陽之後;王、韓二人不約而同地開始放出風聲;向每一位部落首領、軍中大將闡述自己的宏圖大計;想方設法謀求更多人的支援;但是不知為什麼;他們的言行舉止比往rì收斂了許多;rì子也因此多了幾分寧靜祥和。
就在這平靜的秋rì裡;不論王國還是韓遂;他們一邊招攬人心;一邊等待著一件必定會發生的事情;他們在等一個心照不宣的結果。平靜安寧的表面之下;暗流湧動。
轉眼之間;中平三年的十月就不經意地溜走了。十一月的涼州驟然大寒;離十二月尚有十幾天的功夫時;漢陽郡就迎來了第一場大雪。也同樣是這一天;韓遂府上也迎來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韓府的偏廳裡;一個年約五旬的文士昂然肅立;面對韓遂審視的目光依舊從容不迫;施施然拱手一禮;好似並非陌生人貿然登門;而是在通家世交府上問安一般:“南陽何飆;見過文約兄;冒昧登門;萬望海涵。”
饒是以韓遂之心機深沉;仍不免大驚失sè;他只是聽說有一關東口音之人登門造訪;又不肯先通報姓名;雖然隱約猜到來者必定與朝廷有涉;但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來人居然是名滿天下的何飆。
“沒想到是伯求先生當面。先生駕臨寒舍;蓬蓽生輝;文約何其有幸”韓遂如今是反賊;但也是士人。往來雒陽多矣;何飆的名號當真如雷貫耳。
何飆故作驚奇道:“文約兄莫非認識何某?”
“伯求先生大義;韓某久仰了……只可惜;直到今rì才有幸一見。”韓遂親自引何飆入座;神態客氣恭謹;也不知是真是假。
“飆在雒陽;與蓋元固乃摯交;曾與元固說及涼州人物。元固嘗言;韓文約有文武用事之才;乃涼州大才也;今rì一見。果然不凡。”
韓遂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元固謬讚了;與伯求先生相比;韓某些許微名何足道哉?先生當年奔走天下;扶助黨錮之士。中官切齒必得先生而甘心;然先生亦無所懼;秉義而行;天下士庶鹹知。如先生才是天下砥柱之材。”
二人近乎虛偽地互相客套寒暄;也是互相試探揣摩。半天也不說及正題。說得久了;何飆先就忍耐不住了。因為對面的韓遂看來是一點都不著急。言語如素;半點口風不露。好像真把他何飆當做上門造訪的好友了。何飆心中暗自計較:這個韓文約若只論心計;還真是個人物——元固所言果然不虛。
韓遂自然是不著急的;現在是在他的地盤上;又是何飆主動找上門來;分明是對方有相求之意;自然樂得穩坐釣魚臺;等著何飆先開口。
“飆初入涼州時;嘗聞坊間傳言;說文約兄力阻諸部首領不使東進;不知可有其事?”何飆終究耐不過韓遂;先自開口旁敲側擊。
韓遂目光凝視;似笑非笑道:“伯求先生訊息何其靈通;遂言不過旬月;伯求先生便知道得一清二楚了。”
何飆坦然道:“料想朝廷之議;旬月之間也會傳到文約兄耳中吧?”
韓遂大笑道:“伯求先生坦直;韓某也不矯情;不錯;是有此言。涼州軍中多有東進之意;韓某卻力持不可。”
“敢問文約兄何以違眾意而行?”
韓遂目光一閃;笑道:“此事關乎軍中大計;交淺言深;恕不便深談。伯求先生乃高士;何必營營於瑣事;徒掃興爾。”
何飆苦笑道:“人生與世間;脫塵俗而**者乃神仙也;伯求不才;不敢望神仙之事;只好在俗世中行走。”
“原來先生是有意而來;倒是韓某怠慢了;先生有事不妨直言。”韓遂知道試探敷衍到此為止;該說及正題了。
何飆肅容道:“飆來時;聽聞文約兄持端重之計;力主涼州諸部保境自守;且有意與朝廷媾和;使關隴免於兵禍;竊以為文約兄誠乃仁義之人也。”
“伯求先生過譽。”韓遂面如止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