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ūn汛。充沛的水量滋潤著農田和牧場;熬過嚴冬的人和動物們愜意地享受著生機勃勃的chūn光。
相對於原野上濃郁的chūn天氣息;小老虎此時只感到無比的沉悶;他此時正坐在原先金城郡衙署的大堂上;與涼州聯軍諸多首領比肩而坐。周圍嘈雜而激烈的吵鬧聲讓他不甚其煩;卻又避之不能。
與當初漢陽會盟時相比;今rì在座的首領中;少了許多熟悉的老面孔;同時也多了不少新面孔。這些新出現的面孔當中;有的是小老虎認識的;比如馬騰、楊秋、吾訶子等等;還有的人小老虎以前只聞其名;未見其人;例如剛剛投降過來的李相如、黃衍等人;小老虎是第一次與他們見面。
不論認識還是不認識;小老虎對這些人的出現並未表現得太過在意;因為這些人當中;如吾訶子是早就參與涼州軍中;只不過此前沒有機會共聚而已;今rì出現;不足為奇;至於其餘人等;幾乎都是小老虎——或者說是涼州軍——的手下敗將;何足掛齒?真正讓小老虎為之動容的;只有一個人——王國王子邑。
王國是涼州名士;他在狄道開設狄道書院;廣收門徒;涼州十郡;都有他的學生。而且王國收徒;是來者不拒;不論富貴貧寒;甚至不分漢羌夷狄;都是一視同仁;頗有孔聖人有教無類之遺風。據傳言;狄道書院最鼎盛時;有學生二百餘人;每次王國親自開講的rì子;家中庭院就擠得滿滿當當;許多人甚至找不到落足之地;無奈之下;王國只好在狄道城外的開闊地上設氈帳為堂;學生們露坐於野聽講。
前後十幾年;王國的學生遍佈涼州;在涼州寒門和許多漢化的羌狄部落中;王國擁有無與倫比的聲望。可就是這樣一個廣受崇敬的大儒名士;如今卻堂而皇之出現在諸多反賊的聚會之中;著實讓小老虎驚異不已。
小老虎在很小的時候就見過王國。老邊也曾特意帶著他去狄道城;拜訪過王國的書院。當看到書院中漢人、羌人、氐人、狄人混坐一處;雖然衣著打扮不同;卻同樣專心向學的場景時;老邊曾不無感嘆地說了一句話:“王子邑有大毅力;此事若成;其功在千秋;勝段紀明多矣。”
這句評價讓小老虎印象深刻;老邊對段飃的崇敬之情世人皆知;但是他對王國的評價竟超過了故主段飃;可想而知;他對狄道書院的稱許是何其之高。
小老虎注視著王國;有些出神;混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舉動已是老大的失禮。王國原本一直在閉目養神;對周圍的吵鬧置若罔聞;但是在小老虎目光的注視下;彷彿有所察覺;睜開眼來;沒有任何遲疑地將目光投注到小老虎身上;溫和地笑了笑;又閉上了眼睛。
小老虎與王國目光對視;心頭略有所覺。從王國那輕輕一瞥的眼神中;他能清楚地看到深蘊其中的一抹從容自信;這與老邊給他的感覺十分相似。
“怎麼可能呢?”小老虎搖了搖頭;這種突如其來的想法讓他心中有些駭然。在他的心目中;老邊是無所不能的;王國一個教書先生;怎麼能與老邊相比?
小老虎椅著大腦袋;將自覺不合適宜的想法趕走;不經意間又看到了坐在對面的韓遂。此時韓遂正面紅耳赤地與人爭論著什麼;情緒很是激動;雙手在身前無意識地揮舞著;隨著他說話的語氣作出不同的手勢;他好像在席上有些坐不住;隨時都會跳起來。
不過小老虎注意的不是韓遂本人;而是安安靜靜坐在韓遂身側的一個少年人。那個少年人坐在韓遂身側稍稍靠後一點的位置;就好似一尊石像般一動不動;一張方臉;眉目剛毅;面sè沉靜;古井不波。
從這個少年人的坐姿與神態;小老虎就可以輕易地判斷出;這個人武藝不凡。小老虎知道這個少年人的名字;他叫閻行;是金城閻氏子弟;據說;與閻忠還沾著親。
閻行是最近剛剛投效韓遂的;以其文武才幹;很得韓遂器重;被韓遂引為心腹;出入相隨。小老虎心裡有數;自從涼州軍擊破官軍征剿之後;涼州境內原本對涼州聯軍不利的風向迅速扭轉;甚至比當初漢陽會盟時更為有利。當初老邊會盟諸部;加入聯軍的只有羌氐部落;幾乎看不到涼州漢人豪強的身影。但是此番大破官軍之後;陸陸續續就有涼州的豪強大族主動向聯軍靠攏過來——閻行投奔韓遂;只不過是其中一例罷了;他眼下也只是一個小人物。
涼州軍中的新人;不僅僅有閻行這樣的新銳少年;還有一些;是早就名聞涼州的大人物——比如李相如和黃衍。
小老虎也沒有忘記觀察這兩位曾經的郡守大人。在小老虎眼裡;李相如和黃衍有許多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