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體滑坡和車禍,真的是自然造成的嗎?也許單單隻有山體滑坡,還能讓他相信。
但是車禍,那個時間怎麼可能同時有幾輛大卡車上山呢?這些卡車上山究竟要幹什麼呢?
山道上平時連非機動車和行人都很少經過,三輛大卡車在那個時間上山還碰巧地撞到了一起,怎麼想都不太可能是巧合。
那些農民說不定已經動手了,這些蠢笨的傢伙,這樣只會把自己推上風口浪尖。
本來警察上山只是為了調查兇殺案,根本與他們的事情毫無關係,那些人為何要多此一舉。
就算羅雀屋裡面的毒品被檢查出來,那也有可能是最早的屋主藏匿在那裡的,警方肯定會先去翻舊賬。
那麼多年以前的事情誰還能查得清楚,當事人都已經不在人世了。
現在只希望,車禍不是那些農民動的手,自己就還有一絲僥倖的可能。
只要警方一心一意地調查兇殺案,就算把雅頓大酒店和羅雀屋翻個底朝天,也調查不到他的頭上來。
因為雅頓大酒店根本只是他和老張的接頭地點,那些所謂的經理服務員,還有那起剛剛聽說的什麼兇殺案,與他毫無關係。
邊本頤在心裡祈禱著,祈禱著暴風雨快點過去,也祈禱著那些農民能夠安分地守在村莊之中,不要如他想象般的去牽扯進山上的事件中。
但是,如果祈禱有用的話,這世界上的一切麻煩,一切懲罰就都不復存在了。
風雨飄搖的內心,只要沒有罪惡存在,就還能夠修復到原本的樣子。但是一旦被罪惡汙染,被貪婪侵蝕,那麼要想再撿回美好和幸福,便是沒有可能的事情了。
暴風雨野蠻地敲打搖晃著醫院的玻璃窗,彷彿下一秒就要將它們全部打碎,侵入到焦躁之人所在的室內來。
又好像是被罪惡無情剝奪的寶貴生命一樣,用他們憤怒痛苦的鐵拳,用盡全力在擊打著窗框,彷彿要讓房間裡的人立刻付出代價。
邊本頤緊捂著自己的耳朵和眼睛,不想再看,也不想再聽。他的身體終於因為過度的憂慮和焦躁,失去所有力氣一般地倒進病房中唯一的一張椅子裡。
‘不要再吹了!不要再打了!我知道我錯了!可是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了!!求求你們放過我吧!!求求你們放過我吧!!!’
邊本頤的神經瀕臨崩潰的邊緣,黑暗中一切都變得那麼濃重,不管是惶恐、憂慮還是仇恨,都變成了一張張巨大的血盆大口,隨時要讓充滿罪惡的軀殼,付出他承受不起的沉重代價。
第兩百零一章 法醫的危險之旅第三幕:半山腰的重大發現五
枚小小走後,米小東繼續等在原地進行他檢驗屍體的工作。
這具男屍的腰部一下由於被大卡車車頭整個壓住,而且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早已被壓得稀爛。
那些血肉模糊的碎片和骨頭,米小東一時之間無法將它們同地上的泥土分離開來。
他的一雙眼睛始終在現場和屍體之間來回搜尋著,以期待找到更多的證據。
這個人看樣子絕對不像是大卡車的司機。
首先,是他的位置,如果當時他是坐在駕駛座上同卡車一起摔落到山崖下面的話,那麼絕對不可能是被壓在車頭的下面。
巨大的衝擊力讓重型卡車的身體都分了家,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卡車裡的司機很可能會被甩出車頭。
但是這裡面有三輛卡車,如果是男屍先被從其他卡車的車門裡甩出來,再被這輛卡車的車頭壓在下面的呢?
米小東仔細思考著:這也不可能,三輛卡車看樣子是一起從山崖上摔落下來的。其中一輛的碎片壓在另外兩輛的上面。
這說明其中有一輛卡車是先從更高的地方摔落下來,砸到下面的兩輛卡車,再一起摔倒山腳下。
因為三輛卡車全部都解體了,再加上山體滑坡帶下來的大量泥土和石塊,卡車和屍體都已經面目全非,所以現在具體的情況還很難判斷。
米小東只能從現場得出自己初步的判斷,這個米小東真的是一反常態,自從第二次回到事故現場之後,他就變得不像之前那麼風風火火了。
原本的米小東雖然指揮現場比枚小小要冷靜一些,但是也絕不會是像現在這樣,表現出一種完全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狀態。
天空中的雨基本上完全停了,雖然空氣還是非常的潮溼。半山腰的修路工程也已經開始了下午的忙碌,工程師和工人們都匆匆吃完飯回到了搶修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