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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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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對周興來講,能娶靈兒作妾已是他爹格外開恩,否則,當真讓周興和靈兒斷絕聯絡也不是不可能。可能我白天所言讓他格外震驚,所以,趁著夜色急著來和靈兒說了。

想起那朗朗少年,遠處看靈兒的神色極是愛慕靈兒,聽到我言及有人向靈兒提親臉一下煞白……可惜,婚約乃遵循父母之命,他也無得選擇。

我嘆口氣,“靈兒,他若知你,惜你,必會窮盡一切辦法不讓你委屈;若你覺得委屈,那隻能說明他還愛你不夠。天下之大,不會只一個周興。”

靈兒聽到此,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我,“姐姐,我可,可是和周興……我已誓,非他不嫁。”話到最後聲音低了下去。

“那只有一個辦法。”我湊近靈兒,在她耳邊輕聲說,“答應給他做妾。”

靈兒渾身一抖,見她楚楚可憐的神色,我心一軟,“姐姐知道你不願意,可是,他今日不納你為妾,來日必會有別人。”

靈兒臉色越蒼白,在月光下不攙一絲血色,顯然,她被這番話刺激到了。雕塑似的呆在那裡。

“進屋吧,著涼小心。”我握住她的手,冰涼地嚇人。

想必過了今晚,她亦會明白好多事理。

周興,那孩子不錯,可惜懦弱了一些。比起靈兒的執著和坦白,他顯地不夠磊落和怯懦。

躺在床上,窗外冷冷的月光透過窗稜,撒到地上。

我了無睡意,翻來覆去。今晚被靈兒的突然失蹤一驚一嚇,身上出了不少冷汗,此時才覺得裡衣溼膩膩地透心涼。

索性起來,來到窗前。藉著月光,手忍不住撫上那古琴。

這世上,除了母親,大約就是這琴陪伴我最多的了。可惜母親故去,能將這琴的音色揮到極致的女子大約也不存在了。初來時,精神恍惚,難解思母之苦,每日必彈幾曲,琴音所至,猶如母親在身邊。半年下來,每晚一曲,已成了習慣。靈兒見我手撫琴,琴聲悠揚,入神處,便露出豔羨之色,“姐姐,你手真巧啊,瞧我這手,天生只能做豆腐。”

想起靈兒這俏皮的話,我出神一笑。

想必靈兒已經歇下了,今日之事,令她疲憊不堪,憔悴不已。她只道少年愛她,她也如此,豈不知再深的感情在門第之見,父母一言下都顯得渺小不堪。她盼著心愛的周郎來娶她,卻不曾思及周郎現在還未等她進門,已被人分割了一半去——作妾,應該是已替周興許了一門親。

可憐的靈兒還被矇在鼓裡。

遠處,隱隱地傳來嘯聲,凝神聽去,簫聲低沉幽咽,聽了一陣,禁不住擊節讚歎,好一曲《廣陵散》。

禁不住想起樹林邊裡的那個白衣錦袍男人。看那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想必在暗處已經將我和靈兒的一舉一動皆看在眼中,且看地十分透徹。想起那簫聲響起的時候,我正擔心靈兒,冷汗淋漓,幾欲昏厥。那簫聲適時出現,想必那人亦覺察到我的困境。只是他的出現實在是奇怪,他從哪裡來?難不成從樹上掉下來的?我微微搖頭。

我出神地聽著簫聲,直到更漏聲聲傳來,已是三更。

我站的有些累了,便回床上躺下來,一會進入了夢鄉。

………【邂逅 1】………

第二天一睜眼,覺得頭疼不已,渾身無力。盡在睜眼看看窗外,似是天已大亮,靈兒怎麼也不來叫我。我抬手欲扶床起來,也沒有力氣,居然又昏昏睡著了。

“傾兒。”

嗯?是母親在叫我嗎?

我使勁睜開眼睛,聚攏了半天才漸漸清晰,是韋伯母。

“姑姑。”我語聲微弱,聲音嘶啞。

“你這孩子,病這麼重,也不喊我。”韋伯母愛憐地用手摸摸我的頭,“剛才燙的好厲害。”一邊說一邊去端水,絞了帕子覆在我的額頭。涼涼的帕子頓時讓我清醒不少。

“靈兒呢?”我掙扎著起身,嗓子似被毛刷刷了一把,忍不住咳嗽起來。

“快,快躺下。”韋伯母把絞了帕子的水潑出去,轉身見我起身,疾步來到床前,“彆著涼了再。靈兒去給你抓藥了。”

彷彿外邊有人喊,她一邊替我掖好被角,一邊連聲答應,“來了來了。”

“卿兒你先躺會,靈兒抓回藥來我就給你煎。”

我感激地看了她一眼。

韋伯母掀簾出去了。

我自己摸了摸額頭,果然熱的厲害。昨晚一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