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族宗室的?還是... ...身為外戚的耿氏?
莫要傷了娘娘的一片苦心?是啊,那可真是一片苦心,那個女人的心可真是全部都撲在瞭如何把自己的兒子推上皇位的事業上,甚至對他這個親生的兒子向來只有數不盡的規矩要求,從未有過一點點的溫柔關愛。
他從未見過她對他露出過哪怕一絲作為一個母親單純對於兒子奮力上進、乖巧聽話的欣慰笑容。小時候,他那個貴妃出身的皇弟因練習弓箭而磨破了手指後,得到了是他母妃的心疼與懷抱,而他,得到的卻永遠是一句永恆不變的話:
“你的母親是天下最尊貴的女人,所以,你便是這天下最尊貴的孩子,所以,為了你的尊貴,你必須要割捨掉那些不該有的天真與懦弱,你只需記得,唯有那至高無上的皇位,才能夠配得起你的出身。若是你連本該屬於你的一切都抓不住的話,那麼,你就根本不配做本宮的兒子。”
於是,只為了得到那句好似認可誇獎一樣的“配得上”,他從此踏進了一條累累白骨壓得人窒息不已的獨行之路。
只是,為了得到母親的一絲肯定。可結果呢?
望著平靜的水面,回憶起過往的點滴。錦衣少年的心中升起一股說不出的寒冷之意。慢慢的,他開始學會不在期待。生於帝王家、也許親情本該就是他最早學會舍掉的東西才是。所以,當他拋去那些可以使人變得弱小的感情後,卻猛然發現,自己竟然特別的習慣於這種在他以前看來宛如地獄一樣的壞境。好似,他生來就該如此。
亦或許,這就是他的命吧。他不由得多次嘲諷自己道。
於是乎,漸漸地,原本他一心向往的母后則一點點沉淪成他眼中的一個“她”而已。和後宮中數千個形形色色的女人一樣,一心沉浸在權勢的快感裡,分不清眼下的愚蠢之人。雖然,不甘於平凡是每個人的本性,但是掂量得清自己的,才是真正聰慧之人。
想要靠著一個耿家就能呼風喚雨?真不知道,他是應該慨嘆他的母親想的太簡單了,還是應該稱讚他的母族把他的母后教養的很成功?成功的讓他的母后成為耿家手裡握著的一柄最華麗無比的寶劍,為耿氏家族謀取一切可以謀取到的全部利益。
君君臣臣,既然身為了臣子,就應該有個臣子的樣子才對。
皇位嗎?
如此相比之下,他似乎連他那個貴妃出身的皇弟都比不上。
冷然一笑。
只是因為納蘭世家那一家獨大的風光一面,他們這些皇子便要像個沒人要的破爛一樣,上趕了的千里迢迢的送上門去讓人挑選,好像迎娶納蘭家的女兒,就等同於大大提升了被封為太子的可能?
這是真的嗎?這可能嗎?
不管過去怎樣,但他知道,他的父皇可不是一個臥榻之邊容得他人鼾睡之人。別忘記,他現在的父皇到現在可還是依舊活的好好的呢!雷霆雨露均是皇恩,就算當初納蘭世家是為了他們安氏稱帝立下了汗馬之勞,可畢竟,數百年都過去了,一些過往的榮耀終將會淪落成歷史中曾經的一粒沙。
盛榮之下,又有誰說得死未來的可能呢?亦或許,納蘭家的那個老狐狸也是嗅到了什麼氣味,所以早早的撤回了老窩,借榮養以安天年。畢竟代代出相輔的世家,應該不會是什麼太過想當然的人家吧。
至於眼下... ...
耿家還不能亡。他還需要踩著耿家這塊夠大的石頭特自己遮擋那些明槍暗箭。但是,也只能是如此。若是想要成為第二個納蘭世家?
想到這,少年的眼裡閃過一絲譏諷的暗自道:
“只怕你耿家,還是不夠資格!莫不是太不把帝王之威放在眼中了不成。”
思索間,忽然聽到一聲水聲,緊接著,一道妙曼玲瓏的身影自水中躍起,如墨似緞的長髮溼漉漉的被甩在了腦後,帶起無數水露。在陽光的照耀下,折射出一道道的五彩時光,憑空增添了幾分夢幻之美,玉脂凝肌,出水間更似無瑕,暖日之下,散發出一圈圈淡淡的光暈。唯獨額間那點紅痣,在素雅淡彩的畫卷下、竟是有著驚人的妖冶之美。
當空靈碰撞上冷豔。
錦衣少年見到這樣的一幕後不由得雙眉一挑,眸光裡快速的閃過一絲奇異的亮光之後,嘴角處露出一抹別樣意味的笑意。
也許,他可以這樣選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