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步跨到洛雲衣的身邊,用著稍稍比她高出一頭的優勢,居高臨下的挑唇一笑,道:“本公子卻覺得,不僅是入得了,而且還是相當的稱本公子的心意。”
言罷,也不多說,一笑而過,轉而足尖一點的翻過了兩屋之間矮小的土牆,回到自己的茅舍中去。
洛雲衣呆愣愣的留在原地,此時此刻她的心中宛如巨浪翻滾,她不知道怎麼一下子變成了眼前這幅局面,他們之間不應該是兩看生厭嗎?因為他們根本就是兩個不同世界裡的人。可眼下,這的的確確是第一次有這樣一個男子,不顧禮數大膽的對她說出心悅於她的言語。
儘管,她的心中除了驚訝之外,更多的是對他對於自己這番不講禮數、輕薄言辭的惱怒。但是腦海裡卻時時閃現出他說話時,那雙炯炯有神、燦若星辰的雙眸。
狹長的鳳眼裡笑起來好似泛起多多的桃花,就像是這十里桃花塢裡的三月一樣,滿枝的芳華、耀眼而迷人。更何況,雖然僅是一瞬間的凝視,但是她還是在他的眼睛中敏銳的捕捉到一絲認真。
認真?他對她說的那些是當真的?
當腦海裡生出這個觀念後,忽然間,她只覺得自己的面頰像是燒了起來一樣,紅彤彤的,燥熱無比。
對於自己這樣怪異的反應。洛雲衣心中生氣了一股不安。她微微蹙起了眉頭,再次望向了門外遠處那條已被夜色浸染的小路,顧自發著呆。
錦衣少年翻過圍牆落進院子裡後,便見一個挺白的身影正靜靜的沐浴在月色之下。無聲無息。
藉著夜色遮掩,錦衣少年的唇畔挑起一抹嘲諷的笑意後,便又再次重歸於平靜,轉而看都不看那人一眼,負手徑直向著矮小的茅舍中走去。
那黑衣人見勢則是不滿的皺了皺眉頭,幾步跟上錦衣少年的身後,壓低了聲音道:
“公子還想要在這裡玩多久?公子堂堂一皇子之尊,莫不是當真甘願屈尊於這一間小小的破屋茅舍,還是說,公子為了美色。連皇后天天的諄諄教導都可以隨隨便便的忘之於腦後不成?娘娘若是知道公子的此番表現,必是會為公子傷心的。”
駐足轉身,錦衣少年滿是桀驁的面容上劃過一絲慌亂後的不知所措,低眉斂目,良久。方才緩緩地抬起頭來直直的看向緊隨其後的那人,宛如一個變扭的少年一般,悶著一張臉,一字一句的開口道:
“耿大人既是怕本殿下母后傷心難過,那麼,只要不將此事告之於本殿下的母后知道便可,想來像耿大人這般如此記掛著本殿下母后之人。自是,願意做出這個選擇的。”
耿姓護衛聞言則是拱手施禮,抑揚頓挫的拒絕道:
“下臣不敢尊殿下旨意。臣只知道,食君之祿,忠君之事。下臣萬萬不敢欺瞞皇后娘娘一二,還望皇子殿下明鑑!”
言罷。便是深深的彎下腰去,施了一禮。
錦衣少年見其如此不給面子的行為,頓時惱羞成怒的一甩衣袖道:
“既然本殿下歸位皇子之尊,那麼本殿下便是主子,耿大人則是該聽主子吩咐的奴才。既然是個奴才,那麼耿大人還是安分守己的做好身為奴才應該做的那些事情,其他的,就不勞耿大人多慮了!”
說道這,口氣忽地一轉,再次向前邁了一步,徐徐道:
“此次出來,既是奉了母后的旨意前來賀壽。這壽辰還未臨近,耿大人又何必如此急不可耐呢!本殿下難得出宮遊歷一番,順道觀觀這一路上的風土民情,他日回宮之後,母后問起,本殿下若是能說得一一二二,豈不更是讓她老人家快意。”
說完,微微仰首看了看月色之後,淡然開口道:
“得了,今兒個時辰以晚,本殿下要歇息了。”
言罷,一甩衣袖,暗帶怒意的推開茅舍徑自走了進去。待屋門關好後,留在院子裡的黑衣護衛方才緩緩地直起了身子,一雙幽暗不知意味的眸子深深盯著那道緊閉的屋門看了良久,方才慢慢地收回了視線,唇畔處露出一抹滿意的笑意,轉過瀟灑的離去。
錦衣少年靜默的枯坐於一張簡陋的木床之上,之前那股少年人特有的毛躁與叛逆在此時此刻通通都消失不見。留下的則是宛如死寂般的深沉與平靜。
良久,當聽那人離去的動靜後,他的面容方才一點點解凍,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帶著幾分張狂與邪魅,顧自私語道:
“不知道,我這樣的一個皇子殿下,又可否能夠讓心比天高的耿家滿意知足呢?”
叛逆而不服管教,盲目中卻又滿是自大。這樣的一個皇子,他日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