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城官道上,幾匹壯馬揚了起漫天沙土疾駛而過。
“咳咳咳……”
待揚塵漸漸回落,視線再次迴歸一片澄明,一道纖瘦的身影自路邊一棵柏樹上一躍而下,輕盈得宛如雀鳥落地,穿著破衣爛衫、滿臉的土色看不清五官樣貌、亂糟糟的頭髮好像一頂鳥窩一樣扣在頭上,揹著一個破布包,捂著嘴咳個不停。
一眼看去,這副打扮,簡直就是合格的不能在合格的叫花子風。
吐出幾口含著沙土的吐沫,莫小曉鬱悶無比的伸手拍了拍衣袖,哪知卻又拍出一層沙塵,便連連住了手,跳向一邊,逃命似的向著羊城城口跑去,口中連連咒罵道:
“李慕白你這個小人,蒙吃蒙喝裝高人,騙得本姑娘團團轉,拜了你這麼一個四六不懂的師傅,真是英名掃地!瞎了雙目!你不是劍瘋子,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賤瘋子!”
激動之處,莫小曉忍不住指天而罵。
自打築基有成後,她莫小曉便半途退出了三宗匯演,雖然很可惜的沒有走到最後,但是她莫小曉的的確確算是在三宗匯演上獨領**。
不僅是因為這次戰中突破,更是因為在突破後當場被自家萬劍峰上的長老收為唯一的入室弟子,也就是說,她莫小曉終於榮登親傳弟子的寶座,成為渺雲宗這一代新秀中第一個晉升為親傳弟子的人。
說實話,她自己也著實激動了很久,可是,漸漸的她發現自家的師傅沒事只會指著熊鼻子耀武揚威,卻很少指點自己的修行後,也曾失落了很久,亦或許是為了考驗自己的心性吧,她如此的自我安慰著。
畢竟當初築基時她居然出現了神識不得自由出入紫府的狀況,於是她便更加奮發圖強,希望可以早日得到自家師傅的認可,可哪想不久前,被她纏著問問題問到不能自理的某位長老一張口竟然蹦出個讓莫小曉當場當機的詞彙後,她只覺天暈地轉,此生無望。
有沒有搞錯啊,有誰可以替她解釋一下,為什麼作為一個異世仙俠世界裡的土著人口居然會知道“度娘”?還讓她有問題找“度娘”去,話說,你倒是度個娘過來讓她找啊!
意識到自己老底已漏,李慕白二話不說甩給她一封鼓鼓囊囊的書信後,當下直接一腳把莫小曉給踢下了山,美名其曰“玉不琢則不成器,你到世俗間再去磨練磨練,順便替為師送下這封信吧!”。
就這樣,她那偉大到無良的師傅竟然還厚臉皮的把她全部的財產給沒收得一乾二淨,單留下一枚內門親傳弟子令牌。若不是因為靈犀斬必須溫養在紫府之內,否則她可真算得上是一窮二白。
打著既然要去俗世歷練,自然就不是去享福的,並且還要作為一個普通人一樣單純的為活著而活著,方才能更好的體會到生命最本質的一面的旗號,李扒皮再將她扒得一乾二淨後,毫不負責的一腳給她兜出了山門。
她依稀記得,那是一個風和日麗的大好天氣。
事後,她獨自揣摩了很久,對於自家那個不靠譜的師傅不是原裝貨的這一點應該是件可以相當肯定的事情,再根據其往昔的作為和事發後的過激的行為,莫小曉深深地覺得,貌似這位應該是個剛來不久,且尚未完全掌握那具身體特性才學的傢伙,不得不說她再一次真相了。
待到城根下,莫小曉摸了摸餓的開始雷聲大響的肚子,一臉鬱悶地緊了緊腰帶後,低聲安慰道:
“別急別急,就快到了。再過一過到了收信的那家,肯定會準備大魚大肉讓咱們好好享用一番。”
言罷,取下布包自裡面拿出信件,莫小曉仔仔細細辨認了一下那信件上的的確確龍飛鳳舞的寫著九個大字——“羊城趙家趙默笙親啟”的字樣後,核實無誤,便又再次把這信件放回到布包裡裹好背上,邁步向著城門口走去。
雖說築基是不用吃東西了,可她也剛築基,修行尚淺,還不能做到長期不進三餐的好不好!想她堂堂一位仙子竟然落得衣不蔽體食不果腹的境地,真是,何其的悲慘!李慕白,你別等姑奶奶回去,同樣是個穿越者,你不就投生的比我老了點,就能這麼欺負人了嘛!
嘀嘀咕咕地走到城門口,卻被守城的護衛一把攔住,推搡間滿是鄙夷的喝罵道:
“去去去,小叫花子一邊去,莫要進了城中衝撞了貴人,你爺爺我可是擔當不起!也不擦亮你那雙狗眼,瞧瞧這是什麼地方,豈是你這種人可以來得了的。”
莫小曉一聽便是氣得一樂,道:
“爺爺說誰呢?”
守城的護衛一聽,大嘴一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