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這是清清楚楚地把自己的打算說出來了,她就是要賺差價。
夏老爺子低頭尋思了一會,夏二叔這麥子的錢讓誰賺都是賺,為什麼就不能讓自己的孫女賺?正像夏至說了,這樣辦,夏二叔還能省了把麥子往鎮上送的麻煩和腳錢。
“那就這麼辦吧。老二,你有啥說的沒有?”夏老爺子抬起頭來,問夏二叔。
夏二叔還能說什麼呢,這就是夏老爺子做主,讓他把麥子賣給夏至啊。
“爹,我都聽你的。”夏二叔顯得特別的順從,但還是問了一句,“爹,十六真有銀子給我?”
“她不給你,我給你!不會虧待你,跟你賣給別人的一樣。”夏老爺子掃了夏二叔一眼,沒好氣地說道。
夏三叔、夏橋幾個忙就幫忙將麥子過稱,夏至和小黑魚兒在旁邊一個記賬,一個撥~弄算盤。
將麥子都過了稱,夏至說話算數,當即就去拿錢。前幾天拴大車他在夏老太太這存了幾兩銀子,她又揹著人將貼身戴的銀鎖片取下來,將從府城帶回來的銀票都拿了出來。這樣還不夠。夏老太太跟夏老爺子商量了,將兩人的積蓄也拿了出來,才湊夠了買麥子的錢。
“奶,到時候賺了錢,咱們按份額分。”夏至笑著跟夏老太太說道。
“你這孩子,還做上生意人了。”夏老太太笑。
這麼大的一件事,動用這麼多的銀子,在夏老爺子和夏老太太也是一件大事。可是夏老爺子沒怎麼猶豫,就給了夏至全部的支援。
一方面,這是對夏至的寵愛和看重,另外一方面,夏老爺子心裡也很明白,這個生意穩賺不賠。銀子放在那裡是不會生出小銀子的,但買賣麥子這麼倒一回手,卻能賺到至少十分之一的利潤。
因為銀錢的數目頗為不小,夏至並沒有就這麼把銀錢給夏二叔。
“二叔,咱倆來立個簡單的字據吧。”夏至跟夏二叔說道。
先前讓夏二叔拿出麥子來給大家,那是對夏二叔的教訓。現在買賣麥子,卻是正經的買賣。所謂親兄弟明算賬,越是關係親近了,就越要一絲不苟。
一般這種買賣麥子的營生是不擁字據的,但夏至為了防止以後出現什麼羅爛,就打算跟夏二叔立下字據來。
這種簡單的字據,根本就不用找別人,夏老爺子就能寫。平時村子裡有些調解糾紛,寫契約字據的事,大傢伙也都是請夏老爺子去寫的。
夏老爺子聽夏至這麼說,也沒推脫,就讓小黑魚兒給研墨,然後刷刷點點地,就把字據給寫好了。
夏老爺子的字據寫的不僅合規矩,而且還非常嚴謹,挑不出任何毛病來。
夏至很滿意,先在字據上畫押簽字,夏二叔不敢怠慢,也跟著簽字畫押。錢月來和張老爺則是作為證人,也在字據上畫了押。
夏至將字據收起來,這才將銀子給了夏二叔。
夏二叔抱著銀子,臉上的表情就有些複雜。夏至也沒去管夏二叔在想什麼,她收了賬冊和算盤,開始張羅著搬麥子。
時辰已經不早,夏二叔就和張老爺走到一邊,兩人低低的聲音不知道說些什麼。等夏至這邊將麥子都歸置好了,夏二叔笑嘻嘻地走了過來。
“爹,我剛才跟張老爺商量了商量。好不容易回來這一回,我就在家裡住一宿。我陪爹說說話,晚上再喝兩盅酒。”這麼跟夏老爺子說完了,夏二叔還特意跟夏至打招呼,“十六啊,二叔在家住一宿。你明天跟二叔去府城住幾天不?”
夏二叔的態度這麼親切,而且竟然邀請她去府城。夏至沒覺得驚喜,只覺得莫名其妙的。夏二叔不是這麼熱情好客的人,而且他們雖然是叔侄,但可沒有這樣的交情啊。
她跟著夏二叔去府城能住哪兒,總不能夏二叔請客,她去住夏大姑家嗎。那她就只能住到張巧兒的那個宅子裡去,跟夏二嬸、五月、七月她們在一處。
對於這些人,她絕對是個不受歡迎的人。
這一點,夏至可是非常清楚。所以,她只是瞅了夏二叔一眼,就搖頭拒絕了。“二叔你別客氣了。你和我二嬸都忙,我去了給你們添麻煩。等啥時候我再上府城去,我去看你和我二嬸。”
“添啥麻煩了,我和你二嬸巴不得你去。剛才就顧說麥子了,我就沒說。這次回來啊,除了麥子這件事,我就是接你去府城的。……跟二叔去府城玩幾天,玩夠了再回來,管保好吃好喝好招待,比你在你大姑家還強。”夏二叔笑呵呵地又說。
夏至覺得夏二叔笑的太誇張了。她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