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村長聞言大驚,連忙喊人去阻攔,但是這些山民有膽子看熱鬧,卻沒有膽子幫忙,一個看一個,誰也沒有動的意思。
孫佛爺這時候也顧不上其他了,連忙喊我和黑子跟著他,然後奮力分開人群,當先衝了出去,邊跑邊從揹包裡取出小葫蘆硃砂,並將硃砂倒在手心之中。
當我們衝到老人屍體身後的時候,發現那老傢伙滿手血糊糊的,已經挖出來一個大坑,隱約能夠看到灰黑色的土生棺的棺材蓋。
孫佛爺大喊一聲按住他,我和黑子應聲衝上,一左一右的抓住那屍體的左右肩膀,費了很大力氣也沒能將他按趴在地上。
要知道,我和黑子那時候可是半大小夥子,正是體力最好的時候,在我倆合力的情況下,別說一個老頭,就是一個壯漢也被我倆按下了。
可讓我想不通的是,那老傢伙明明已經死了,但力氣卻非常的大,像野獸一般怪叫著揮動雙臂,差一點把我和黑子給甩倒。
我一個趔趄,啃了一嘴泥,但雙手並不鬆開,依然死命的抓住老人屍體的肩膀。
孫佛爺這時候終於趕到,並繞到了我們的前面,抬手對準老人屍體的腦門,將一手的硃砂印在老人屍體的腦門上。
那屍體在接觸到硃砂的那一刻,忽然慘叫一聲,彷彿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氣,終於被我和黑子按趴在了地上。
我和黑子離屍體最近,清晰的看到屍體的頭頂冒起一縷非常細的黑煙,同時感覺到身下的屍體在非常劇烈的掙扎。我幾乎是使足了力氣還加上了自己的體重,仍然差一點被掀倒。
當那縷黑氣飄散之後,我身下的屍體終於一動不動,僵硬得像是一塊石頭,硌的我屁股疼。
孫佛爺長長撥出一口氣,對我和黑子說:“好了,你倆下來吧。”
我和黑子如臨大赦,急忙起身退開,互視一眼,發現對方身上和自己一樣,都是沾滿了泥漿和爛草葉。
孫佛爺凝重的看一眼地上的屍體,皺著眉頭對人群中的老村長大聲說:“這本來就是你們的事,現在卻好像全推到我們爺兒仨身上了一樣。如果這樣,那我們也懶得管了。你們要是想弄死我們,我們豁出去了,隨便你們,反正要不了多久,你們全村的人都要給我們陪葬。”
他這話說完,那些原本圍在周圍噤若寒蟬的村民們都怒了起來,老婆子們罵著我們聽不懂的方言,青壯們甚至擼起袖子要衝上來打我們。
老村長臉上青一陣紅一陣,憤怒的大喊了一聲,終於控制住了現場。
他並沒有責怪我們,而是回身用手指頭一個個的戳著那些山民,聽他說話的語氣似乎在訓斥,也好像是在埋怨。
即使這樣,那些山民仍然無動於衷,只是低頭不說話而已,並沒有人主動表示願意出力。
老村長重重的嘆了口氣,抬頭看天,看起來怪可憐的。
孫佛爺冷笑一聲,對我和黑子說:“收拾東西,咱們走。”
可我們還沒等轉身,卻聽老村長說:“你們先等一下。現在天晚了,你們再在村子裡面過一夜,也給我和大家點時間,這樣可以嗎?”
孫佛爺背對著老村長,微微揚起嘴角露出微笑,向我和黑子眨了一下眼睛,然後回過身,換上不悅的表情,很勉強的說:“好吧。但我只給你們一晚上的時間,明天一早如果還是這個樣子,那我們爺兒仨肯定不管了,你們願意怎麼著怎麼著吧。”
眾人不歡而散,各有心事,一路都沒什麼人說話。
死人的那一家子留下來把土生棺重新埋好,抬起老人的屍體,遠遠的跟在人群的後面。
再次回到那座山村之後,我明顯的感覺到我們的地位有了極大提升,村民們看我們的眼神已經從警惕和厭惡,變成了敬畏和討好,這極大的滿足了我和黑子的虛榮心,走路高挺著胸脯,別說多開心了。
這一晚我們住在村長家裡,有人專門給我們洗衣服,收拾床鋪,弄吃的……
這樣的待遇,觸動了我心中柔軟的位置,讓我開始可憐起了這些村民,甚至壯著膽子去勸孫佛爺幫他們。
孫佛爺對著我的腦門就是一個爆慄,壓低聲音不悅的說:“咱們是盜墓賊,可不是活菩薩,要不是求咱們,他們怎麼可能會是這樣的態度,想想你和黑子之前被關在骯髒的倉庫裡時的待遇吧。”
我有些焦急的問:“那如果明天早上他們還是沒有人願意站出來,咱們真的就不管他們的死活了嗎?”
孫佛爺嘆了口氣,無奈道:“不是不管,是沒能力管。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