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多好。我相信她們兩個誰也不願意為了愛情而捨棄最好的姐妹,更不願意為了姐妹情誼而放棄自己所愛的人。”
易青啞然。
與其說他這大半年的逃離塵囂是為了面對自己的生命和成長,還不如說是另一種逃避,他想冷靜下來想想自己和孫茹、依依之間的事,可是想了半年,似乎還是不如不想。
象易青這樣重情意的人,如果不想到一個兩邊都不傷害的法子,他是不會下決心做什麼決定的。
……
夜,更深了。晚風裡帶來的寒意越發的重了,遠處的歌聲漸漸的隱去,飄遠……只剩下馬頭琴幽怨的樂樂聲,還在如泣如訴的說著什麼故事。
易青甩了甩腦袋,傾聽著這琴聲,想換一換腦子。
他忽然笑道:“我給你說一個馬頭琴的傳說吧!”
楊嫻兒微笑的轉向他,這大半年,野外露宿又冷又餓的時候,伴隨她的總是易青的故事。淵博的學識,是她離不開這個男人的又一個理由。
易青想了一想,慢慢的說道——
“從前,蒙古草原上有一個牧馬的青年。他有一匹神駿的白馬,這馬跑起來象一道白色的電光,嘶鳴聲就好象天上的龍。
小夥子愛他的白馬,白馬也一刻離不開它的主人。
直到有一天,金帳裡的一位王爺舉辦賽馬比賽,把附近草原的駿馬都集中起來,比比誰家的馬跑的快。
小夥子和他的白馬在比賽中取得了優勝,他們身後的其他馬兒,連他們的影子都望不到。
王爺看了非常喜歡那匹白馬。一心想得到它。於是,他給了小夥子一百兩黃金,讓小夥子把馬賣給他。
小夥子死也不肯賣自己地馬。王爺生氣了,叫人把小夥子痛打了一頓。趕出金帳,把白馬搶走了……,
“啊!”楊嫻兒聽到這裡,忿忿不平的喊了起來:“這王爺也太不是東西了,叫我撞見這種人,打斷他兩根肋骨!”
易素看著她英氣勃勃的樣子,微笑著搖了搖頭,每個女孩都有她自己獨有的值得欣賞地美麗。楊嫻兒的這種美麗,就是依依身上所沒有的。
易青接著說道——
……自那匹白馬到了王爺那裡,不肯吃也不肯喝,天天悲苦的嘶鳴著。想念它的主人。終於,有一天。它掙脫了韁繩跑了,向它主人的方向跑去。
王爺知道了非常生氣,他知道這白馬一旦要跑走,什麼馬也追不上它,就算這次把它追回來,下次還是會跑掉。
這片草原到處是王爺的駐軍。這個殘暴的王爺一生氣,就命令自己計程車兵。半路圍上白馬,亂箭把它射死。
白馬在半途中遇到了埋伏好的弓箭手,全身被射滿了箭,鮮血一路灑在了美麗地草原上。
它帶著箭跑啊跑啊,終於跑到了主人的身邊。白馬流淚看著主人,發出生命中最後一聲悲鳴,永遠地倒了下去。
小夥子抱著自己心愛的白馬,哭了三天三夜,不知道怎麼埋葬它。
後來有一天晚上。他夢見白馬在夢裡託身成人,告訴他,讓他把馬頭骨做成琴身。把馬腿骨做成琴桿,把馬鬃做成琴絃……每當小夥子拉起這琴的時候,就能聽見愛馬的心聲。
這,就是馬頭琴的由來。
從那以後,草原上處處都可以聽見優美的馬頭琴聲,那是神駿的白馬在向它地主人傾訴衷腸……“
易青說到這裡,忽然發現楊嫻兒已經是滿面淚水。
楊嫻兒自己感動了一會兒,忽然覺得易青不說話了,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前面,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她推了推易素,道:“你想什麼呢?”
易青嘆了口氣道:“我在想我的恩師,孫茹的爺爺。”
“哈……”楊嫻兒不禁破泣為笑,道:“說馬頭琴怎麼想到孫教授了。”
易青轉過頭,看著楊嫻兒道:“故事裡那匹白馬,到死了也不忘記自己內心要和主人在一起的執著。也許有的人會覺得它很傻,在哪裡不是做馬,在哪裡不是被人騎?其實它就好象一些人一樣,只忠實於自己靈魂深處的聲音。
有的人可以畢生追求一種信念,有的人可以畢生追求一項事業。就好象孫老師那樣,就算有一天他離開了人世,他地靈魂也一定會永遠與中國電影事業同在。
老師的絕世風標,是我們這些後輩一輩子都學不到的,我認識他到現在,幾乎就沒有聽見他跟我說過電影之外地任何私事。好象那匹白馬心裡只有主人一樣,他心裡只有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