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酒和高燒的交相逼迫,雅夫就快維持不了清醒的神智,但在閉上眼睛之前,他仍深深的望了她一眼,彷彿在對她說“謝謝”。
雨音感到一陣錯愕,為何他沒說話,卻能以眼神傳達呢?或許,他並不像大家以為的那麼難以接近吧?
熄了燈,雨音在黑暗中更衣,靜靜的上了床,躺在一角。
對於嫁人這件事,她心中不是不緊張,但卻有一份說不出的平靜,從今天起,她的少女時代就結束了,但她至少還擁有一份回憶。
是的,就是那送她花兒的人,雖然她從未見過,但對她來說,那就是初戀了。
能夠有過一段淡淡的初戀,再為人妻、為人母,對她而言就沒什麼遺憾了。
新婚第一夜,雨音睡得很好。
她向來有手腳冰冷的毛病,尤其是在夜裡,現在已是深秋,她當然會更怕冷、更睡不穩,但很奇怪的是,她一整晚都沒醒來,因為她覺得很溫暖。
當她睜開雙眼,發現了兩件事,第一,天亮了;第二,雅夫正盯著她瞧。
“呃……早。”她猶豫了一會兒,才決定該打聲招呼。
奇怪,他是什麼時候醒的?他總是這麼靜悄悄的,讓她一點知覺都沒有,現在他為何又用這麼奇妙的眼神望著她呢?
低頭一看,她竟然……竟然整個人縮在他的懷裡,還把雙腳擠進他的雙腿裡,汲取他身上過人的熱度,難怪昨晚她會一覺到天明,她根本就把人家當成火爐了嘛!
難怪他會比她先醒來,他說不定已被她凍壞了呢!
雨音急忙退縮,竭力拖持鎮靜,“咳!你還在發燒嗎?我去給你熬粥吃。”
找了個藉口,飛快的奔下床,她發現自己穿得單薄,趕緊又抓著衣裳到浴室去換,老天!原來跟另一個人一起生活是這麼樣的親密。
當她的背影消失後,雅夫睡了眨眼,巡視過房裡的一切,被子是新縫的,牆角有她的梳妝檯,門上貼著雙喜字樣,空氣中飄著一股淡淡的女人香。
原來他不是作夢,他真的娶老婆了,而且,還是那個說話像唱歌的姑娘。
半個時辰以後,夫妻兩人坐在桌前用餐,氣氛非常的安靜,非常的相敬如賓。
雅夫幾乎一口氣就喝掉一碗粥,筷子隨手一掃盤子就空了,雨音幫他盛了好幾次粥,看他吃得那麼多、那麼盡力,她不禁開口問:“好吃嗎?”
她是照娘教的方法做的,也不知道合不合他的口味?
雅夫放下碗筷,鄭重的點頭。他這才發現,自己以前做的飯都該是餵豬吃的。
雨音鬆了口氣,輕輕笑了,“那就好。”
看來,這未來的日子應該沒有想像中困難,雅夫並不是一個難以伺候的夫君。
只是,他怎麼又用那種眼神看著她?好像又很餓很餓似的,她立刻決定以後煮飯要煮很多很多。
屋裡又靜下來了,這樣被他凝視著,雨音覺得有些尷尬,跟一個不說話的夫君在一起,她該說些什麼話才好呢?
“叩!叩!”突然傳來的敲門聲,解決了他們的困境。
雅夫起身開門,發現門口站著兩個緊張萬分的人,那是蘇珍珠和滕威。
“娘!”雨音喊了一聲,表情很迷惘。
“小子,我有話要跟雨音談,我們母女倆進房裡去!”蘇珍珠口氣很不客氣,直接進門,拉了女兒的手就往臥房裡走。
雨音被拉遠了,雅夫臉上也同樣很困惑,他不明白岳母大人有什麼要交代的,也不瞭解滕大夫一早就跑來的原因。
滕威大夫關了門,也咳嗽一聲道:“雅夫老弟,我忘了告訴你一件事情,我不清楚你到底清不清楚,但是為了安全起見,我還是跟你講解一下好了。”
雅夫點點頭,替滕大夫倒了杯茶,滕大夫始終是他的恩人,即使滕大夫要選在這時開始“講古”,他也不會有什麼意見。
“前陣子為了你的婚事,我忙得焦頭爛額,竟然忘了問你,昨晚我又喝得大醉,還是忘了問你,所以呢,現在我問你……”滕威說是要問,卻遲疑了好久都沒聲音。
雅夫聽得不是很專注,他有點掛念房裡的妻子和岳母。
滕威嗯嗯啊啊了一陣子,總算壓低了聲音問:“你知不知道……怎麼生小孩啊?”
生小孩?雅夫皺起眉頭,那不是女人的事嗎?為什麼要問他這大男人?
“我看你從小沒有爹孃,生性又孤僻,可能也沒有人告訴你這件事,不過要我來講解呢,其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