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刻,雨音覺得兩人之間的距離好遠好遠,難道少了言語的交流,真的就只能這樣沉默下去嗎?
“好吧!我不勉強你。”雨音把臉貼在他的胸前,讓他的氣息暖暖的圍住她,“不過我既然嫁給你,我……我就認定你是我的夫君,我一輩子都會這麼認定的。”
這對她來說,已經是最最露骨、最最貼心的表示了。
雅夫呆住了,他從未聽過如此動人的話語,他只能抱住她的身子,希望自己也能開口對她說:我也是,我早就認定了你是我的妻子,一輩子都是。
或許,等他覺得自己的聲音沒有那麼恐怖之後,他會願意讓她聽見他的笑聲。
隔天一早,雅夫下田工作,中午在家吃飯,午後又上山去了,今天為的是給滕威大夫採藥草。傍晚下山時,雅夫就先到藥行,把一整筐藥草放到倉庫裡。
滕威正好從屋內走出來,招呼道:“雅夫老弟,你來啦!陪我聊聊天吧!”
雅夫默默接過茶水,聽著滕威天南地北聊起來,這一切都跟以往沒有任何不同,然而他卻有種坐立不安之感,他明白這是為什麼,因為他一心想要回家。
好不容易滕威暫停下來,喝了口茶,卻又疑惑的問道:“你今天是怎麼搞的?臉色不太對?”
雅夫無法說明此刻心情,只見夕陽已經徐徐下山,遠方炊煙裊裊升起,雨音不知是否在等他?
就像那個下雨天一樣?
滕威彷彿看出他的心思,取笑道:“娶了老婆就是不一樣,想要回家啦?”雅夫沒答腔,歉疚的眼神卻已說明一切。
“真好,我也該找個伴才是!”滕威抓抓後腦,“一大把年紀了,還這麼孤家寡人的,真有點悶呢!還是有老婆好,你說是不是?”
雅夫有點為難,不過還是點點頭,唇邊溢不住笑意。
“你這顆頑石也會點頭了,快回家去吧!那麼幸福的表情,我快看不下去了!”滕威哈哈大笑,起身送客。
不過,就在雅夫即將轉身之際,滕威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問:“我給你的那本書,派上用場了沒?”雅夫臉一紅,僵硬的點點頭,大踏步離去。
望著那巨人的背影,滕威笑得更加開懷了,當月老的感覺還挺不錯的!
還沒走到家門口,雅夫就發現雨音站在門前張望,但是看到他的身影時,她又鑽進屋裡去,直到他自己進了門,她才似裝若無其事的迎出來。
“咦?回來了啊!”雨音不想提起自己等待的心情。
雅夫又想笑又窩心,把花兒交到她手中,讓她拿去插在瓶裡,然後當她背對著他時,他突然雙手攬上她的腰身,把臉埋在她芬芳的頸窩裡。
“你做什麼?你身上好熱、好臭!”雨音被他的胡碴弄得麻麻酥酥的。
雅夫還是動也不動,就那樣感受她的溫暖、她的馨香,他但願能用一千種方法告訴她,他是多麼幸運的能夠擁有她!
如此靜靜的擁抱,雖然沒有甜言蜜語,卻是另一種奇妙的感受。
夫妻倆吃過飯、洗過澡,雨音拿出嫁妝裡的文房四寶,開始計算今天的帳目,雅夫則修理農具和獵刀。
夜晚總是如此寧靜,除了雨音的說話、琴聲偶爾會打破這安詳的氣氛,而雅夫只是靜靜的聽著,他不要破壞這美好的一切。
做好帳,雨音拿著毛筆走到他面前,突然調皮地在他臉上一畫。
雅夫愣了一下,不明白她為什麼這樣做,但很順從地彎下腰來,讓她方便再多畫幾筆。
“傻瓜,我才懶得跟你玩呢!”她哼了一聲,“我問你,你會不會讀書寫字?”
雅夫搖搖頭,他從小就沒上過學堂,他說不出口,夫子怎能知道他懂了沒呢?
她早就料到他的答案,得意的道:“那還不拜師?我要收你為徒了!”
他沒說話,但他眼裡寫著詫異,而後變成欣喜,卻又顯得猶豫不決,真奇怪,她現在都看得懂了。
“在我面前丟臉沒關係,我是你的娘子嘛!”她拉著他走到桌前,她已經準備好紙筆,還寫好了今天的課程。
雅夫望著那幾個大字,完全有看沒有懂,她微笑著講解道:“這是石雅夫,這是周雨音,你的名字和我的名字。”
他恍然領悟,點了點頭。看到兩人的名字寫在一塊,一股不可思議的甜蜜風暴,瞬間席捲了他的心湖。
“來,我教你寫。”她指導他握住宅,自己的小手貼在他的大手上,一筆一畫的寫出兩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