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那天我的心情一直很愉快,不僅僅是因為欣賞了大都會博物館精美的藝術和省下了8美元。
有了這種愉快的經歷後,心裡就時時想著珍惜它。就像一旦得到別人的尊重,就會加倍自重自愛一樣。
時隔6年,去年夏天我帶妻子和女兒參觀紐約大都會博物館。門票價格依然如故,但我的身份已不再是當年的訪問學者,而是掙工資的駐美記者。儘管我和我妻子從外表來看要充當學生仍綽綽有餘,但出於對“信任”的珍惜,也為了自重自愛,我毫不猶豫地買了兩個成人、一個兒童的門票。儘管多花了16美元,但心情與上次一樣愉快,因為我沒有辜負別人的信任。
從此,我在心中形成了一種固執的想法:信任也是一種約束。
——引自《讀者》雜誌2003年第3期
透過這篇文章我們可以看到,一種由“誠信“所導致的彼此“信任”,成了美國社會群體生存的一種紐帶,同時也是一種約束。這種約束一方面來自於彼此真誠的互信;另一方面也來自於一個人生存所必須的道德要求,否則這個人將難以生存。當一個社會中一個人生存的狀態完全取決於一種“誠信”的時候,那麼一旦“誠信”被毀壞,其結果就可想而知了。這也就是為什麼當美國發生一系列商業欺詐事件之後,就如同在美國本土引爆了兩顆“精神原子彈”一樣,美國朝野上下那種世界末的滅亡感也就不足為怪了。
這使我想起曾經假冒偽劣盛行一時的中國溫州。大家都還記得,當時只要一提起溫州,那麼它的形象就如同在一片謊言汪洋中的一艘假船,而從這艘假船上卸下來的無一是真貨。這種結果導致了溫州經濟的幾近崩潰。後來溫州政府下決心搞了一個“重塑溫州形象”的誠信運動,並取得了很大的效果。若不是這樣的話,我看如今的溫州或許就成了一個假冒偽劣的歷史博物館了。
石家莊有一位12歲的小學生,有一天向他的父親要 15元錢,說是他有一篇作文在最近一個所謂的全國“新星杯”作文大賽中獲了個“二等獎”。按理說,這位父親聽到此訊息應該是很高興的。但這位父親卻高興不起來,因為在此之前,類似的作文比賽孩子已經參加過很多次了,而且全部都獲獎。這就使這位父親對這種所謂的比賽產生了懷疑。據自己的兒子說,他們班上有77人,其中參加這次比賽的共有21人,並全部獲獎,一等獎4人,二等獎3人,剩下的全部都是三等獎。父親的猶豫,讓孩子有點著急了:“爸,要是不交錢,就不給發獲獎證書,沒有證書做憑證,就等於白獲一次獎。” 此刻,父親與孩子之間,其實心裡誰都清楚這種獎意味著什麼。但,一種虛榮成就了謊言的一次次得逞。於是,兒子又一次“獲獎”。有記者調查發現,在這種鋪天蓋地的謊言“大賽”中,很多父母是知道其中原委的,但是他們卻依然鼓勵並推動著這種謊言的成功登陸。一個孩子是這樣說的:“如果我沒有這種獲獎證書,那麼以後老師就會看不起我,爸爸媽媽也會覺得很沒面子的。其實我們都知道只要交了錢就行了,但別人都這樣,我們也只好這樣了。” 於是,我們大家也就只能這樣了:這是假的沒錯但你不是照樣乖乖地自投羅網麼?這就是假的但你寄給我們的人民幣可千萬不能是假的啊;這就是假的但記住那“獲獎證書”可不是假的,這上面可是有國家級協會的印章啊;誰說這是假的如果真是假的我連獲獎證書都不會寄給你,所以以後不要再說我是假的了……
中國式的造假邏輯
這是一種邏輯,一種中國式的造假邏輯,很多時候當你面對這種邏輯的時候,你會腦子發硬,思維堵塞,你有一種渴求讓黑格爾活過來的強烈願望。因為你解構不了這種邏輯,於是你企圖讓世界上最偉大的哲學家來幫你。但我要告訴你的是,這依然無濟於事。就在前不久在達沃斯剛剛結束的世界經濟論壇年會上,一位素稱對亞洲經濟有深入研究的美國著名經濟學家保羅·克魯格曼,當他面對中央電視臺記者要求他回答有關中國經濟問題的看法時,這位著名的美國經濟學家竟尷尬地坦言道:“我還沒有做好關於中國的功課,目前還沒法回答你的問題,請給我時間。”
這位美國的經濟學家是誠實的。因為他還沒有做好關於中國的功課。所以他寧可保持緘默也不虛張聲勢。因為任何一位“做不好關於中國功課”的人,假如他開口就一定是胡說八道。為了避免這種信口開河,保羅·克魯格曼選擇了沉默。
因此,假如有朝一日黑格爾真的活過來的話,我看還是無濟於事。因為關於中國的這種功課是很難能做的,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