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末老媽的電話，說再忙你也得回家過年啊，家裡養的小雞都長成大雞了。

肖雪在晨會上問我公司啥時候放年假，我一臉的嚴肅，說服裝業就是服務業，別人休息我們忙活，休息無定日，所以咱們一定得堅持到最後一天。話音一落，陳少華笑著接過話茬：“對，血戰到底。”張小寒就笑他：“陳哥是不是愛搓麻將啊。”陳少華滿面春風：“血戰到底，我向來戰無不勝。”我橫了他一眼，晨會在談笑中結束，個個精神抖擻，似有和現實血戰到底的氣魄。我暗暗思忖，年終能否賺得蠅頭小利，在此一舉了。會後張小寒將我拉到一邊，音若蚊蠅地問：“熊哥是不是忘了確定店中店營業員的事，紫荊小區的客戶昨天下午打電話催呢。”我猛拍腦門，心想這妮子真是細心，大事小事牢記心頭，不失為一名合格的商務秘書。我說那成都女孩叫什麼來著，你趕緊通知她過來。張小寒噘了噘嘴，說你面試人家還不知道名字呀。

事務繁冗，再加雁翎的吵吵鬧鬧，腦袋時而明淨如水，時又雜亂無章。下午我帶成都妹子去紫荊小區熟悉場地，她給了我一張身份證影印件和一份學歷證明，我才知道她和我一個姓，叫熊雨。我把學歷證明還給她，說公司暫時不需要這些，只需你的口才和忠心。她莞爾一笑，說熊哥你放心吧，小妹肯定當自己的事業做。

公司的營業員除了肖雪是熟手，其餘人等都是草草上陣，零售技巧全靠自身摸索，聰慧者半晌弄清門道，愚鈍者培訓三年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熊雨的談吐和貌相，大體屬於前者，我粗略傳授了部分零售知識，她都能舉一反三，甚至提出意味深長的疑問讓我解答。我一直認為女大學生不是花瓶就是瓦罐，不可能對她們寄予太高期望。透過和張小寒和熊雨的接觸，她們勇於挑戰與自身專業不相關的普通職業，又如此謙遜勇敢，我不得不慢慢改變了看法。由此我又想到雁翎，這位家資即將逾百萬的成都女子，她的嬌嗔語態、小資做作，讓我心生疼惜又無奈。

窮大學生創業發財記…血戰到底　30

吃完午飯我給雁翎打去電話，死妮子像迎接征戰沙場歸來的老兵，說老公你總算回來了。我忍不住竊笑，說才離開一天，有你說的這樣嚴重？她嬌滴滴地說：“這叫度日如年，你不懂。”我暗想不懂的東西多如牛毛，你寂寞難耐找人網戀我不懂，我去眉山的真正目的你也不懂。頓了一頓，我說你在家裡待著也悶，出來逛逛散散心。她變得十分通情達理，說你忙工作吧，我在家做簡歷。我說馬上放春假，誰家公司還招人，你簡直跟我扯淡。她聽出我的不滿，當即舉例反駁：“你若不信，你去招聘網站看看，很多公司招賢納士，而且我面試過的公司仍在招人，看來很多職位還沒覓著合適的人選……”我打斷她的話：“你是豬啊，這些公司明顯借網站打廣告，根本不存心招人。”她怔了一下：“你說的好像有些道理。”“豈止有一些道理，是絕對的真理！”說完我氣哼哼地就把電話掛了。

四年前的秋天，我和楊偉進軍銷售行業，往人才網投了五十份簡歷，先後面試十餘家公司，對方也就招五六人，要求不高，很容易確定人選。兩個月後銷售公司依然打著招賢納士的幌子，在各大招聘網站廣撒職位，從總經理到普通兵，聲勢浩大賺足眼球。當時楊偉就有疑問，罵罵咧咧地說：“如今公司難做啊，你看這些公司才兩個月時間就要進行人員重組，我們是不是考慮跳槽，尋找更好的職位。”我滿腹疑慮，說這事沒你想的那樣簡單。楊偉不信，我隨便撥通一家招聘公司的電話，一男子禮貌地問我：“先生要買什麼禮品。”我故作謙遜地問：“貴公司招銷售總監嗎？”男子說：“已經招了。”我又問：“銷售員招滿沒有？”回答：“都招滿了。”我不甘休，又問：“什麼時候招滿的？”回答：“早就招滿了。”我氣急敗壞，說你他媽早招滿了，還在網上掛個幌子做啥。對方一聽不對勁，啪地一聲就把電話掛了。晚上我給雁翎講這個故事，死妮子聽得戰戰兢兢的。我絕非危言聳聽，爾虞我詐的社會，的確存在美麗的陷阱，涉世不深的孩子肯定無法辨別，需要我等直言相告，將俗世最齷齪潰爛的部分擺在人前，看個清晰才能明瞭。後來雁翎可憐巴巴地望著我，說你的意思是我不找工作，賦閒在家讓你來養我？我頓生憐惜，以往的糾結剎那間一筆勾銷，我說：“等節後再找吧，工作了難有空閒，你要覺得無聊，回家陪陪老人也無妨，力所能及儘儘孝道，比你追名逐利更有意義。”她連連點頭，說：“我有父母你有父母，到底回哪個家呀。”我敲了敲她的腦門，宅了太久你都變傻了。她小嘴一咧，媚笑著撲進我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