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發了,“二奶奶,求二奶奶看在奴婢奶過哥兒的份上,讓奴婢全須全尾的走了就是了……”
吳怡瞅著她,心裡卻滿是後怕,若不是她為了清查府裡的釘子重新查了一次奶孃們的底子,竟讓這樣一個人繼續呆在保全的身邊,她如今還未有什麼惡行害到保全,難保真有一天窮急了,被旁人收買了……
“你也配說你奶過哥兒!”夏荷上去就給了她一個窩心腳,“二奶奶不在哥兒身邊,哥兒當你們是親人似的,你卻黑了心了……”
“行了,她終究是奶過哥兒的……你男人好賭,在外面欠了銀子,你只需要稟了太太就是了,你家也是幾輩子的家生子了,主子們總有法子管一管你男人,你卻起了偷盜之心,上天有好生之德,我要為兒女積德,回去和你男人收拾收拾,明天一大早自有人伢子帶你們走。”吳怡的意思就是賣了他們一家子了,至於被賣之後能不能活下去,是他們自己的事。
“二奶奶,二奶奶饒命!”李奶孃不是傻的,自然知道她跟他男人年齡都不小了,被轉賣多半是被賣到煤窯、鹽場之類的苦地方,一雙兒女更不會有好去處,那可真的是生不如死了,“二奶奶,奴婢有下情回稟。”
“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奴婢知道收買咱們府裡的人的人是誰。”
“誰?”
“恂王府的人!”
“你是怎麼知道的?”
“奴婢的男人原本賭的小,奴婢也能供得起他,誰知今年忽然賭大了,卻原來是在賭場裡認得了一個賭友,那賭友出手大方,借錢給他也從不逼債,到如今卻變了臉,硬逼著他借往府裡給我捎東西,往裡面遞信,我男人倒不是個傻的,知道自己上了當,就暗地裡跟了那人幾回,終於讓他看見那人跟一個掛著恂王府腰牌的人來往。”
“你只說是恂王府的可是沒什麼用……”吳怡閉眼睛想也知道,緊看沈家的只能有兩方人馬,一是恂王府,二是馮家,馮家有大奶奶馮氏在,往裡面安插人跟耳目根本不用那麼費周折,遍地撒網的只能是恂王。
“奴婢男人捎進來的東西,都是放在一個黃綾布包裡,進了府之後,奴婢又用土布包了,放到事先說好的後花園假山裡,到了第二日東西奴婢再去看,東西就不見了,奴婢是近身伺侯哥兒的,不能走太久,也沒法子看著那包裹,若是他們下次傳東西進來,二奶奶只需派人看著就肯定能找著那人。”
“你說這話可都是實話?”
“奴婢不敢有半點隱瞞!”
吳怡和夏荷互視一眼,這事她倆都不方便做,只能找丫頭中最忠實可靠的了……
藥香本來只是顧著吳怡日常茶水的丫頭,不多言不多語的存在感極弱,見她消失了兩天也沒有人在意,等到她回來的時候,也只有來取茶水的丫頭問問她:“藥香,你幹什麼去了?”
“我回家看我媽去了。”藥香的回答簡短得很。
吳怡卻為藥香傳回來的話有些為難,她怎麼樣也沒有想到隱藏著的釘子竟是她,如果真是她的話,恂王府怕是早在十幾年前就開始下手佈置了……
“還是稟報給太太吧。”
肖氏對這人也是為難,最後還是告訴了沈侯爺,沈侯爺咬了咬牙,把這事還是告訴了老侯爺。
老侯爺面上看倒是八風不動的,只是揮了揮手,“你們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吧。”
滿府的人只是聽說了老侯爺最寵愛的秋姨娘上了吊,並不知道內裡的情形,暗地裡卻有不少人夜半心驚……
吳怡把自己的小院和沈思齊的書房弄得風雨不透,又再三檢視孩子們身邊的人,保全已經大了,又住在肖氏那裡,吳怡也只得給他講一些防人的故事,肖氏也是看得緊,倒也無事,兩個小的全都安排在暖閣裡住,吳怡睡覺也要睜著半隻眼睛,時日久了,竟有些失眠。
沈思齊笑她草木皆兵,“咱們家是末節,岳父和娘娘那裡才是兇險,若是岳母和九妹似你一般,還未等旁人怎麼樣呢,自己倒是要先嚇死了,你在邊城時倒能指揮若定有大將之風,怎麼到了家反倒不成了呢?”
在邊城時她看得見敵人是誰,身邊也沒有兒女要照應,自然是膽大包天,如今身邊的人雖多,卻看不清誰是敵誰是友,兒女年幼,仔細照應尚嫌不足還要提防旁人,自然是提心吊膽。
還有那恂王,如今他已儼然是宗室之首,竟依舊如此野心勃勃,如今新帝已經繼位,難道他還有不臣之心?
這天下剛剛平定,又要大亂?
六月初十是劉氏的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