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如斯,桃花本以為沒有再見了,他永遠是自己心中那個有些呆板卻又認真執拗的小和尚,從懷中掏出一個還帶著體溫的炊餅,遞給飢寒交迫的自己。
這一刻,時光倒流,繁花盛開,似乎什麼都沒有變,彷彿什麼都變了,美好的令人恍惚。
身後出現了尖銳的吸氣聲,以及女孩兒們按捺不住的興奮輕呼聲。雲煊熙深深地再看了桃花一眼,有些匆忙地轉身撥開身旁的人走了出去,從小廝的手中接過馬韁,策馬遠去。
還坐在水中的黃衣姑娘軟軟地癱倒了下去,岸上的丫鬟趕忙七手八腳地把她給攙了起來。
桃花的耳邊又傳來了那烏金雲繡的聲音:“這會兒才暈了,哼,還不如一掉下去就暈死算了,現在倒是更丟臉。”
軟銀輕羅幸災樂禍地道:“方才那不是還想要再爭一爭嘛,切,一個直學士的庶女,簡直是痴心妄想。哎哎,方才雲少將朝著咱們這邊笑了,你說是為了誰?聽說他平日不苟言笑,怎麼今日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誰知道,反正不會是你!”
“我自然知道不是我,但是你臉紅個什麼勁兒啊,該不會……”
身後的聲音漸漸走遠,桃花還呆呆地站在河邊,望著遠方出神。
“唉,別看啦,早就走遠了……”
桃花的眼前出現了一隻左右搖晃的手掌。桃花定睛一看,竟然是自己的二表哥唐推意。
“表哥,你今日也來姜府了?”
唐推意吃驚地看著她。大為受傷地捂住了心口:“表妹,我方才一直都站在這裡啊,你都沒看見?
天哪,雲煊熙那小子有什麼了不得的,不就是長得好看了點兒嗎,一天到晚板著一張棺材臉,竟然把你們這些小姑娘給迷成了這樣。我這麼玉樹臨風,風流倜儻居然視而不見……”
“雲……煊熙嗎?”
唐推意嚇了一跳:“你不知道他叫什麼?”
“表哥你幹嘛這麼驚訝。我應該知道他的名字嗎?”
桃花看見唐推意誇張的反應,有些狐疑地問道。
“當然,桃花呀,不是表哥我說你。你的年齡也到了,這東京中的青年才俊總應該知道上一二嘛,來來來,讓哥哥我好好給你說說……
他是雲大將軍的小兒子,從小因為身體不好被送去了廟裡養大,前些年……雲將軍的長子戰死,次子在戰場上又丟了腿,所以雲將軍就把他給接了回來。
這次剿滅金兵就是雲將軍帶著他去了,他獨自帶領三千士兵。守住了集城,為雲將軍爭取了時間,聖上召他上殿封了賞。再加上這小子長得又好。別看他年紀輕輕的,可是又不少的姑娘愛慕他,都說是女大三,抱金磚嘛,不少待嫁女可都惦記著呢!”
桃花看著唐推意神神秘秘,一臉的八卦。好像是在賣力地推銷一般。
“表哥,你與他……相熟?”
“這……他是少將軍。我可是個文弱書生,有什麼可熟的,無非是年齡差的不多,汴梁的圈子又小,偶爾會遇到罷了。”
“是這樣啊……”
桃花點點頭,沉默地跟著唐推意往湖邊走著。唐推意在一旁試探地看著桃花的神情,有些著急,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
“那表哥你把我的狗給剃毛染皮了是不是同他有什麼關係?”
桃花冷不丁地問道,唐推意被她給噎了一下,張張嘴,沒有說話。
“我讓丫鬟給右右洗澡的時候發現,根本就洗不下去,表哥用的並不是普通的染髮草,而是用了石榴根皮、茜草同鐵鹽,得專門去藥房配藥才行,還不便宜呢。”
“表哥,今日表姐讓我去找恭王府的小世子套交情,讓他答應拉著恭郡王同舅父去吃酒……”
唐推意皺著眉頭:“這事你先不要應下,家中大人的事情你一個小姑娘不要攙和進去,那小世子記你一個人情挺好的,日後真有了什麼需要的時候再去找他討也不遲。
我就知道今日母親非要你過來是另有內情,桃花,以後唐家的事情,你不要多管,就在西跨院兒裡安靜的過你的小日子就好,祖母不會逼你的。”
桃花點點頭,原來有些緊繃的表情鬆懈了下來,嘴角浮起了一抹笑意。
“表哥,我想要同你借五千兩救急,兩個月後三成的利錢,表哥能不能借給我呢?”
“這、當然,但是你怎麼……”
唐推意沒有跟上桃花的想法,有些發愣。
桃花自顧自地說了下去:“但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