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元本憤怒地望著方德秋,他不明白怎麼連老三現在都變得這麼混。{首發}
“怎麼不行!這回是要你們的錢了,還是要你們地了?不就是讓你們給老大一家行個方便嗎?怎麼就不行了!”
方元本重重地嘆了一口氣,語重心長地說道:“老三哪,你,你能不能懂點兒事兒!
你同那個鄭記油坊的事兒,你以為沒人知道?你賣豆子給他們家,還從他們家裡面兒買油用,我沒指望著你們能想著拉扯家裡一把,但是你也不能,不能把家裡頭的買賣往死裡頭整啊。
這個油坊,雖然這些年給了你大哥,但是這也是你爹我挑著擔子一瓢半瓢走街串巷做起來的買賣。你們五個孩子可是我用這個店給養活起來的,你這麼幹,你就沒想過你爹我?就沒想過我能不能寒心!”
方元本說著,老淚縱橫。
這個油坊耗盡了他大半生的精力,他對於這個油坊的感情也是很深,與其說這個油坊是一家人在回到村子裡面之前的謀生手段,不如說是方元本畢生的夢想和指望。
指望著用這個油坊養家餬口,供起來能夠讀書考取功名的後代,方元本雖然沒有說出來,但是他一直期望將來平陵的方家能夠成為一個大戶人家,能有自己的族譜和祠堂,而供在祠堂裡面的老祖宗牌位,就寫著他方元本的大名。
方德秋“撲通——”一聲跪在地下,低沉地說:“爹,對不住。”
方德秋仰起頭,用袖子笨拙地擦掉臉上的淚水:“行了,你同你大哥之間有心結,我也知道。爹也明白,當初硬是逼著你原諒你大哥,你的心裡頭對我一直都有氣。
但是這回,你可不能再錯下去了,你大哥說到底也是你的親人,是我的大兒子,是咱們方家的老大!你不能不給他留條活路!”
“爹,我對不住你,但是我可沒有什麼對不住他方德春的地方!”
方德秋依然跪在地上,堅定地說。
“你!”
方元本本以為總算是把他給說通了,沒想到這個老三簡直就是塊兒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而且根本不開竅。
“你這叫什麼話,當初的事兒早就過去了,你不依不饒地又是告他,又是整垮了咱們方家的買賣,你還有理了!”
方元本轉身從炕上拿起了掃炕的掃帚,抬手就要揍方德秋。
桃花一步爬上了炕,抓住了方元本的胳膊:“爺,你可別生氣,才吃完飯該積食了。”
被拽住胳膊的方元本沒法去打方德秋,用力地把桃花往旁邊一甩。
方延煜見狀,趕緊上前接住了桃花,皺著眉頭,不滿地看著方元本:“爺爺,您消消氣,桃花還是小孩子,你別同她一般見識。”
延燁在一旁忽閃著大眼,看見桃花朝自己使了眼色,忽然放開嗓門嚎了起來:“哇——爺爺——你別打姐姐——要打就打我吧——”
方元本的動作被他們給打斷了不說,還被插科打諢地鬧了起來,才繼續起來的氣勢也卸掉了大半,憤憤地把掃帚往旁邊一摔,直瞪著跪在地上的方德秋。
“爹,我同方德春,不只是這一件事,他要害我,看在你和孃的面上,我可以不去計較,但是他要害我的家裡人,我不能幹看著。
連老婆孩子都護不住,我方德秋也是白活了!所以,不管你說什麼,我也不可能幫他,你老也別費工夫了。”
方德秋梗著脖子說道,語氣是從來沒有過的認真,含著深沉的憤怒。
唐氏見到方德秋這個樣子,肚子裡的火氣反倒是少了三分,但是見他說來說去也說不明白,便又站了出來。
“爹,你說大哥他們一家子肩不能擔擔手不能提籃,這是誰的錯兒?總不會是我們害的吧。
德秋從小就跟著你去走街串巷地賣油,為了這個家趕海販私鹽的事兒也都幹了。
油坊給了大哥他們之後,我們兩口子就本本分分地種地,從來沒有佔過別人的便宜,也能夠養活自己,就算是現在家裡面的買賣做大了,也是靠著我們一家子一點兒一點兒幹出來的,從來都沒用過咱們家的幫忙。
那怎麼他們就不能幹活兒了?就得有個店,清閒的過日子?誰都不是天生就會幹活,憑什麼他們就不能學著乾乾?”
方元本的鬍子哆嗦了起來:“要不是你們!他們的買賣能斷?”
“方家的油坊是因為大哥往裡頭摻假讓人給發現了才被砸的吧,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人家鄭家腦袋活,能想到用黃豆榨油,我們有黃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