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走?
周圍的人已經在議論紛紛:“這姑娘不是說被救的人碰過了無顏苟活嗎?怎麼還不答應人家?”
“咳,你還沒看出來嗎?人家想要嫁的是那歐少爺,這會兒就是個打雜的,肯定不樂意啊。”
“哼,看她鬧騰了那麼多天什麼事兒都沒有就知道,這哪裡是等著答謝人家,這是要等著貼上個富貴人家呢,嘖嘖嘖,長得如花似玉的,這品性卻……”
叫他回來?
那人方才說得清清楚楚,自己只是雲天閣的一個奴才,甚至還簽了身契,這樣的人,怎麼配娶她程還招?
方秀英與程還招匆匆地離開了平陵縣,劉家的這個機會,可不能再丟了。程還招什麼都能想得明白,這就是那歐安易的吩咐,但是自己又能有什麼辦法?
卻記恨住了桃花,她與那歐公子明明交情不淺,竟然袖手旁觀,若是她肯幫忙,哪怕站出來說上幾句話,自己又怎麼會這樣狼狽?
桃花後來曾經問過歐安易,那件褙子是不是一開始就特意留下來的?畢竟只是落了水,為甚會把衣裳給衝跑了?歐安易說,自己並不知道這姑娘的來歷,手裡總要留點把柄,好有迴旋的餘地。
桃花問他,程還招的身份要是不同又會怎麼樣?
歐安易說,要是個全無關係又死纏爛打的人,就安排個小廝苦苦求親;若是平陵權貴圈子的人,自然不能這樣打臉,總要悄悄地解決了才好。
桃花又問,要是個大有來頭的姑娘呢?歐安易敲敲桃花的腦袋,笑著說,那便只好從了她了。
桃花有些悵然地揉揉腦袋,將自己曾經的一絲心動小心地收了起來。
唐氏說得對,歐安易這樣的男子,要對他心動。實在是太過容易。饒是桃花一個經歷兩世的滄桑靈魂,對於愛情,總還是帶著一點兒憧憬的,但是在這個世上。愛情實在是很奢侈的東西。
即便是歐安易這樣含著金湯匙出生的人,各方各面都有最好的,他的所謂愛情也是要待價而沽的,無非是特別昂貴而已。
相比之下,桃花朦朦朧朧地那一點兒小小心思,又值得了什麼呢。
真味閣自從被陳六子指認之後便斷斷續續地總有衙役上門,今日傳訊這個,明天要審那個,好好地買賣開得斷斷續續。百姓下館子,是圖個美味和享受。這真味閣裡頭人心惶惶,三天兩頭被衙門查封,那還有人敢輕易上門,辛道的生意又好上了幾分。
辛道的熟客越來越多,雖說不能在店裡吃飯。門口也擺了遮陽的免費茶攤讓人休息,便聽來了各色的雜聞軼事,沒有電視和網路的生活,八卦的魅力更是無窮,誰家的媳婦厲害,誰家的漢子在外面養小,哪裡的哪個大官兒又被聖上一擼到底。貶去蠻夷之地,各色各樣的事兒多得很。
在這裡頭,一件不大不小的傳聞卻讓方家人的臉上蒙上了一點兒陰霾,開醫館的黃老婆子一家在前兩個月離開平陵去了外地,聽說是十五的時候在廟裡面衝撞了王家的少奶奶呂氏,第二天便收拾包裹。遠走他鄉。
方德秋想到了那日在山上碰見的方梅花,還想要拉著他們在呂氏的面前演上一場戲,還有她說話時候的試探。
方德秋和唐氏揹著桃花商量了半宿,第二天,方德秋就去請了尚武館楚師傅的娘子查氏來教導桃花。幾日學下來,桃花練得腰痠背痛,只得了一個沒有天分,難成大器的評價。
倒是延燁跟著扎馬揮拳學得像模像樣,方德秋見小兒子讀書練字全無長進,能逃就逃,卻在這上面充滿興趣,索性封了豐厚的束脩,讓他拜了楚師傅為師。延燁年紀尚小,便每日送去尚武館混上幾個時辰。
花薇兒和花舞兒看著桃花日日練之前愁眉苦臉,練完之後愁容滿面的樣子,甚至連桃花最心愛的菜刀都舉不起來了,也是擔心不已。
這日,在査氏的監督下蹲完了一個時辰的馬步,又被壓著拉筋拉得合不攏腿,以羅圈腿的造型被花薇兒扶著挪進屋裡後,花薇兒下定決心,走到炕前,朝著桃花跪了下去。
桃花剛剛倒到炕上,見到花薇兒突然跪下,趕忙跳了起來,扯到疼痛的筋骨,又哎呦一聲跌了回去。
“趕緊起來,怎麼了這是?”
“小娘子,自我和妹妹來到咱們辛道,您老爺就一直把我們當做自家人一樣看待,我們也是真心地感激,說句造次的話,我將您當做是親妹妹看待。可是,薇兒心中有愧……”
“怎麼了?你們……要離開嗎?”桃花正色起來,有些擔憂地問。
“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