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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上元佳節

桃花死死地貼著樹皮,忽然想起了也是在這片林子裡,也是在一棵一人抱不過來的樹後面,無意間聽到了梅花和趙如松的姦情。

之後,大伯欺負自家父親不在,桃花用了梅花的醜事威脅,梅花和趙如松對自己……念空出手相救……

等到趙如松的娘哭著將紙錢燒光,踉踉蹌蹌地走遠了,桃花才從樹的後面走了出來,全身上下已經涼透,連兩頰也冒著寒氣。

走到那堆燃盡了的灰燼前面,桃花久久沒有說話,轉過身去,一路小跑著回了家。

是從哪個時候開始的呢?

大伯的欺凌?自己的威脅?梅花的野心?趙如松的瘋狂?獨自行走的山路?

若是這些事情再發生一次,桃花知道,自己仍然會這樣做。

桃花沒有後悔,然而,卻不能說沒有悔恨,她悔恨,悔恨趙如松哭泣的母親、悔恨沾上鮮血的念空,悔恨這個變了的自己。

也許這就是命運,但是桃花沒法擺脫命運的掌控,一如她無法原諒方梅花。

還沒等到家,已經見了急匆匆地出來尋人的大哥和父親,見到桃花渾身冰冷臉色發青的模樣,顧不上說她,便趕緊牽著手領進了家中,坐在燒得火熱的炕上圍上了木棉的厚被子。

桃花從外到裡地暖和了起來,臉色也漸漸紅潤,他們這才放下了心來。

傍晚,穿著格外厚實的木棉袍子,每個人都是圓滾滾的模樣,看著天空中不斷燃燒,上升,爆裂開來的煙花,新的一年來到了。

在這個熱鬧轟烈的除夕夜裡,方梅花誕下了一名男嬰,王舉人命名為王守歲。

都說是活七不活八。王家的這個金孫雖然早生了三個月,居然一生下來就圓潤可愛,不比足月生產的孩子小,雖然身子還是很弱。但是也是能吃能睡,只是愛哭了一些。

儘管家中常用的文大夫表示這個孩子只要用心調養定能健康養大,王家還是請來了全州最歷害的小兒科的大夫,來為自家的寶貝疙瘩診斷一下。

魏大夫今年已經有七十多歲,行醫足有五十餘年,白鬚白髮,頗有些仙風道骨。

近幾年來他覺得自己已經體力不濟,再說了手底下的幾個嫡傳弟子也都已經能夠獨當一面,便不再輕易出診。

但是對於醫者這個行當來說,年齡約等於經驗。經驗約等於醫術,越是到了晚年,上趕著找他的人反而更多,都是一些有頭有臉的權貴,這也更是讓魏大夫的名聲遠播。

以王舉人這樣一個鄉紳。雖然是在平陵頗有幾分薄面,但也還不夠資格去請魏大夫,託了人才找到了全家正在鄉下莊子裡頭休養的他。

中醫講究望聞問切,但是對於兒科的醫者來說卻尤其的不易,特別像是這樣還未滿月的嬰兒,不會說話,問他的爹孃則是關心則亂。說上許多沒用甚至是瞎想出的症狀,切脈呢,人小脈弱,根本也是不行。

仔細地看了孩子的口內,又觀察了孩子的手指,魏大夫看著一旁關切的呂氏。再看看床上帶著抹額,在大冷天裡出了一層熱汗的婦人,有些欲言又止。

最終,只是說了同前幾位大夫一樣的話,調養即可。

“你再仔細地想想。那個魏大夫當時是什麼神情?”

王夫人靠著品紅的盤錦引枕,皺著眉頭問站在一邊的管事陸二家的,老爺大費周章地請了兒科的聖手魏大夫,經他看過了,家裡人才徹底地放下了心來。

然而全程跟著的陸二家的卻看出了些端倪,自己仔細地琢磨了一宿,常年作為夫人心腹的她知道自己的這個發現非同小可,將來的前程可能就在此一舉,左思右想,畢竟是多年的忠僕,還是來夫人面前做了坦白。

“千真萬確,那魏大夫一看見小少爺,就略有點兒吃驚的樣子,之後又仔細地盤問了出生的月份,坐胎時的情形,少奶奶把之前的方子都拿給他看過了。

他給小少爺看過之後,猶豫了一會兒,才又說了調理的法子。這期間那個方梅花雖然臉上不顯,卻出了一身的汗。

奴婢覺著,這裡頭好像是有什麼內情。雖然只是一點兒蹊蹺,但是奴婢這些個年來見過的人事兒多了,總是覺著不對勁兒,這,才想著向奶奶稟報,是奴婢莽撞了。”

說著,就在鄭氏的面前跪了下來。

王夫人鄭氏是個通道的人,尤其是自家的這個境況,唯一的獨子在生育上不太好,雖說也看了無數的郎中,都說是可能不大。

還是這個仙人給了明示,果然之後也如他所說,王家有了後,鄭氏當然是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