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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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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晚上,李處溫急召左企弓到他的宰相府議事。他把寫給宋將童貫的秘信和寫給金將宗翰的秘信遞給左企弓,說他要派人把這兩封秘信送往金營和宋營。兩封信的內容都是邀請對方派兵來進攻南京,由李處溫做內應。左企弓看著兩封內容相同卻分送兩個敵國的秘信說:“李大人,這樣做怕將來不好收場吧!”

李處溫說:“事情緊急,顧不了那麼多了!遼國氣數已盡,蕭幹、耶律大石等人只不過是在做垂死前的無謂掙扎。咱們不能跟著他們玉石俱焚。這就看天意了,如果老天讓咱們遂了心願,歸服宋朝,宋軍接到秘信後就會派兵來戰,咱們做內應。如果天意讓我們投金,金軍先接到秘信後發兵來,我們照樣做金人的內應。”

左企弓說:“李大人,投金還不如一心一意跟著耶律大石他們死裡逃生!”

李處溫說:“他們那只是往死路里走,沒有生路。依我看,投金可能比投宋還要把握一些。宋朝天子趙佶與耶律延禧一樣,也是個玩物喪志的紈絝子弟。而大金國皇帝阿骨打,是個胸懷大志、心胸豁達的君主。恐怕過不了多久,大金國的鐵蹄就會滾滾南下,宋朝也避免不了與遼朝一樣的命運!”

左企弓說:“還請李大人三思!”

李處溫說:“箭已在弦上,不得不發。你知道這件事兒就行了,一旦我出了事兒,你幫我料理一下家裡後事!”

左企弓含淚點頭。

李處溫派往宋軍的信使是個足智多謀的人,他化裝成饑民躲過遼軍的盤查,順利透過遼宋邊界。派往金營的信使則是個糊塗蛋,被遼軍兵士抓獲了,他還一百二十個不服地說:“你們抓我幹什麼?我是李處溫大人派往金軍營送信的!”

李處溫坐在家裡等著金營或宋營傳回來的訊息,卻等來了蕭德妃派兩名帶刀侍衛送來的一封秘信。李處溫感到很納悶,蕭德妃現在是皇后,她有事找他派人招呼一聲他就得應聲而往,為什麼還要送秘信。當他開啟秘信一看,頓時傻了眼。原來蕭皇后派人送來的,正是他派人送往金營的秘信。李處溫長嘆一聲,什麼都明白了,這是蕭德妃派人來殺他的命令啊!這封他自己親手寫就得秘信,沒想到會成為蕭皇后誅殺他的令箭,而且殺人不見血。

李處溫命家人給他炒上兩道菜,他帶著酒菜來到臥室夾壁的一間密室裡。他從隨身帶的一個小葫蘆裡倒出一些白色粉面抖進酒壺裡,然後坐下來自斟自飲。他喝著酒吃著菜,看著眼前他當宰相幾個月來精心弄來的無數金銀財寶,這是他為自己南歸後準備的養老用度。有了這些,一旦南歸成功,他絕不再沾朝廷官府的邊兒,他討厭死了官場上那些爾虞我詐、阿諛奉承、口是心非。就安心做個富家翁,吟詩作賦把酒看月。多麼瀟灑多麼愜意!誰知天不遂人願,蕭德妃派人送來的一封秘信,使他在此之前的一切想法,一切努力,都毀於一旦!

這麼想著,這麼看著,李處溫的眼淚禁不住流下來。他李處溫錯了?他錯在什麼地方?他的祖上本來是中原靠耕讀傳家的本分人家,卻被契丹人舉家掠到這塞北胡地。使他從出生那天起,就成為一個流落他鄉的異鄉客。他是在這種獨孤茫然的思鄉心態中度過了童年少年青年甚至中年。這麼多年來,南歸一直是他的夢想。開始的時候,他只是想隻身南歸,後來他想到舉家南歸,再後來他才想到舉南京之地南歸。是紛紜複雜的世事讓他的胃口不斷變大,是遼、金之戰使他產生舉家南歸以求平安的念頭。是遼、金、宋的三角關係使他萌生了舉幽、燕之地南歸,青史留名的想法。今天好了,隨著這一壺酒兩盤菜下肚,一切都結束了。到現在他才明白古人那句“寧為太平盛世犬,不為離亂年間人”的話,道出了幾多辛酸幾多愁苦!時逢亂世,人就像被推進波濤洶湧的大海,你只能隨著海浪漂泊掙扎,善惡成敗,不是你所能左右的!

李處溫就這麼吃著菜喝著酒,當一壺酒喝乾,兩盤菜吃淨之時,他已經伏在桌上,意識開始離開他的身軀向外飄散。那一刻,他竟然產生了一絲身輕如燕的感覺。他感覺自己離開軀殼,離開他的宰相府,離開南京,回到他夢寐以求的南國故鄉。他在故鄉的天空飄零,俯身觀看往日只在老輩人的講述和他青少年的夢裡出現過的家鄉山水,他感覺他像一片迴歸故鄉的雲,在故鄉的天空飄散、融化……站在密室門外等著回去向蕭太后交差的兩名侍衛聽到密室裡沒了動靜,推門走進去,伸手到李處溫的口鼻處試探一下,又拿出一塊白絹捂在李處溫的口鼻處,直到卻信李處溫已死。兩人各從暗室裡挑兩件珍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