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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睡不著的夜裡,遠修都會聽王菲的歌,記得遠修是在濟南的時候聽王菲的歌,受傷時聽王菲的歌。好像她的歌成為了遠修唯一的良藥。從「紅豆」「棋子」「旋木」「美錯」「我願意」到後來王菲推出幾首單曲「愛笑的天使」「幽蘭操」「傳奇」。遠修每一次遭遇都伴著這些歌走過來。第一個戀人跟遠修說過,喜歡王菲的歌都是內心有傷人。遠修不知道其他人如何,只是自己完全不是這樣,如果這裡有和遠修同樣喜歡王菲的朋友,差不多都可以成為很好的朋友。
湛廣回來的時候,遠修看著他走到自己面前說,湛廣。
他俯身抱著遠修說,什麼也不要說了,只要你知道我愛你就夠了。
遠修說,我只是不想讓你受傷,我當時和你說過的話你還記得嗎。
他說,我給你的答案還是一樣的。
遠修始終能夠記得,所有離開時的場景,一遍一遍,重複著憶起。他牽著湛廣的手,對湛廣說,沒事了。
湛廣聽著遠修說沒事後才開始一系列未完成的動作,一直持續著,冗長著,一遍一遍,幻想,現實,來回轉換。說不清是什麼原因,跟隨著他的開始,意識像是被幻覺所控制著,灼熱,渴望,縱情。
或者一時覺得,原來真的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以前也聽他們談過的事,輪到自己身上時,便覺得如此。湛廣抱著遠修睡覺,他說,你在同學那邊喝了多少酒。
遠修說,喝了兩瓶啤酒,是不是酒味很大。
他說,不是啊,兩瓶就剛好,如果再多我就會擔心。
遠修說,嗯,以後儘量少喝些。
這一生就像在做夢一樣,大大小小的夢連綿不絕。從老家到濟南,再到大連,又是北京,現在又是瀋陽。不曉得下一場夢又會出現哪兒,又會有什麼樣的情景等著自己,多想這個夢停下來不會再醒過來,但是沉醉在這個夢裡紛紛擾擾都是那麼清晰,想忘記都不行。
遠修記得雨中漫步的節奏,午夜裡逃離的場景,而後來遇到了什麼,誰又來指點呢。
那個黎明,遠修就使勁地往湛廣懷裡鑽。他就使勁摟住遠修,說怎麼了,還沒發現你睡覺不老實呢。
遠修說,有點冷。
他說,你怎麼不早說呢。他就用另一隻手拉著遠修,說天亮了,我今天還要考試呢。
遠修說,你可以起來,準備去考試了。
他猶豫著,遲疑的動作變得更加緩慢,無力地,如同幻影般,忽然而現的力氣,爬起來的動作,似曾相識。遠修看著他,也想不起來何時認識的時候,才有過的一種衝動。他看著遠修,像想起了什麼,低頭又在遠修額頭親了一下說,我愛你。又匆匆地離去,遠修無力地趴在床上想著究竟在做什麼呢。
湛廣走後,遠修清理著所有由內而外遺留下來的物質,拖著身體從床上起來然後又下地,往浴室走去。一路上連成一片的痕跡,延伸著,揮發著,最後成為一灘透明的液體,伴著麝香的味道。
所有恐懼的源頭,遠修和湛廣卻沒有擔心過,不知道是不是湛廣一直都表現上一股不服輸的勁,遠修才試著想安心,才消除心底裡的不安。遠修從浴缸裡放好水然後坐進去,靠著浴缸想著一路走過的每一步,閉上眼睛那些人還是會浮現出來。原來他們並沒有從記憶中消失掉。遠修以為有些事情說忘記後都能忘記,但是現在又想到,淚水又從閉著的眼睛裡擠出來,似乎很多時候是想找個依靠而已。
湛廣會不會就是這個人呢。
心裡有一道牆,沿著任何軌跡都無法放射,明知道有一種可能行進,不知這樣的矛盾怎樣化解。遠修順著原來的問題去想一想,放過的是他們,卻沒有放過自己。不知道是自己成全了他人,還是沒有成全自己,還是在自己的面前設下了防線。哭夠了什麼事情都放在一邊了,不回頭,一個人繼續向前走,走到屬於自己的世界的盡頭。
現在不敢抬頭看藍天,害怕不小心看到自己內心的傷痕。不敢看海,怕聽到連海都會哭泣的聲音。守著黑夜,尋找著自己的影子,擔心著天亮後夢醒了,回到現實看見自己的支離破碎。
不停地走啊走啊,漸漸地忘了當初是抱著怎樣的理想上路的,也忘了理想成熟是什麼樣子。是啊,遠修當時是抱著怎樣的理想,假如當時他能帶自己走,願意跟他走嗎,今天就不會有這種結果了。而遠修又只想跟誰走呢,未知的答案。前面的路會遙遠嗎,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