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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部分

忽一日,劉道一領了一個二十七八歲的女士來看望黃興。那女士穿一身米黃色和服,黑辮盤頭,英姿勃勃。劉道一說:“黃兄,這位是浙江的秋瑾秋女士。秋女士聽說了你發動長沙起義的壯舉,大是佩服,因此想見你一面。”

黃興一驚,問:“女士莫非就是人稱‘鑑湖女俠’的秋瑾秋女士?”

秋瑾爽朗一笑,說:“連小妹這個別號黃兄也知道,小妹甚感榮幸。”

黃興忙拱手說:“久仰久仰,女士颯爽英姿,果然有女俠的風範。”

秋瑾也拱手說:“黃兄客氣。想你在長沙聯絡豪傑,籌謀大事,小妹恨未能躬逢其盛,不過心中欽慕,常自神往。”

兩人客氣過後坐下,秋瑾便說:“革命可不是你們男子一方的事情,中國目前有兩萬萬女同胞,束縛於封建禮教之下,不得自由。反滿革命應該和解放婦女同時並舉才行。”

黃興點頭,表示同意。劉道一卻笑道:“革命需要人才,只怕你們女同胞不願解放參加革命,那還有阻攔反對的道理。”

秋瑾正色道:“反對婦女解放的大有人在,不信請看留日學生之中,到底有幾個女子,國內的家庭裡,哪家哪戶不是遵奉著男尊女卑的思想不放!”

黃興說:“婦女解放,任重道遠。不過有秋女士的這番雄心與毅力,中國的婦女就一定能衝破牢籠,成為與男子並世屹立、平分秋色的一族。”

秋瑾大為高興,與黃興起勁的討論起革命與婦女問題來。

晤談良久,秋瑾將要告別,說她過幾日要帶好幾位留日女學生來聽黃興的見解,道:“你到時不許迴避不見,不然,我是不答應的。”

黃興尷尬一笑,說:“過幾日我就不在這兒了,目前兄弟打算出外籌款,不能久待這兒。”秋瑾一愣,細問下劉道一方告訴她黃興囊空如洗,連暫居的地方也沒有。秋瑾生氣道:“你怎麼不早說,當我秋瑾是外人嗎!”說著從口袋裡摸出一疊子日元來,遞了過來,說:“小妹雖然川資不豐,但這點錢夠你租房吃飯了,先解了燃眉之急,你再籌劃別的事吧。”

黃興推讓不過,收了下來,連聲致謝。秋瑾卻不受他的謝,扭頭轉身就出門走了。

這秋瑾就是與劉道一同船赴日的女士了。她到日本之後,先入日語講習所補習日語,一邊學習,一邊活躍的參與留學生中的各種活動,先是和劉道一一起受馮自由邀請加入了三合會,接著又與曾貞等人組織演說練習會,最後與陳擷芬等人組織“共愛會”,公然以驅逐滿清為宗旨,主張女子從軍,恢復中原。

陳擷芬與父陳範逃亡日本後,入基督教共立女校學習,又出版《女學報》,也是一位風頭極健的女士,但陳範漸漸囊中羞澀,難以應付旅日的花費了,無奈下打算將愛女擷芬許一廣東富商為妾。秋瑾知道後大怒,要陳擷芬奮起抗爭,不可從命。

陳擷芬苦惱不堪,說:“父命難違。”

秋瑾說:“逼女作妾,就是亂命。此事關乎全體留日女學生的名譽,非取消不可!”於是召開全體留日女學生大會,聲討陳範逼女作妾,弄得陳範狼狽異常,不得不取消了“亂命”。秋瑾又打聽到陳範帶到日本的兩個小妾湘芬、信芳均是浙江人,說:“與人作妾,有辱同鄉聲譽,此事我須干涉。”便往尋二女開導,說:“仰人鼻息存活,女人何其悲苦。女權不振,國勢必弱!”百般設法,鼓動湘芬、信芳與陳範離婚,謀求自立。這兩人受秋瑾的鼓勵感染,遂毅然脫離了陳範,秋瑾就在同鄉學生中為二女募捐,使其得以入學。此事在留日學生中一時傳為佳話,無人不讚秋瑾振興女權的決心。秋瑾還給自己買了一把倭刀,常常舞刀悲歌,慷慨吟詩,作詩說:“嗟險阻,嘆飄零,關山萬里作雄行。休言女子非英物,夜夜龍泉壁上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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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三 舞刀歌嬋娟,秀才造反(2)

零五年初春,秋瑾聽說同鄉陶成章在東京設立光復會東京分會,浙江的同鄉魯迅、許壽棠等許多人都入了會,便往找陶成章詢問光復會的事。陶成章當時二十七歲,比秋瑾小三歲,生得黑胖壯健,凜然而有悍霸之氣。他告訴秋瑾說:“光復漢族,還我河山,以身許國,功成身退。這四句話便是光復會的宗旨。如今漢人河山淪於滿虜,我等立志光復,是名光復會。”

秋瑾大聲說:“好。我要入會。”

陶成章啞然失笑,心想:“女人入會能做什麼呢?”便搖頭說:“光復之業,千難萬險,須和會黨人物聯絡交往,此事女士實有不便,請勿相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