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安聲音有些顫抖:“你是——鳳之瑤?”
風之瑤眉頭微皺,問道:“珍遲九大師,您的聲音怎麼變了?”
“哦,沒什麼,我太沖動了——不對,是太激動了而已。”唐安平復一下心情,笑道:“能與名震天下的天下第一舞姬聊天,老夫實在是太開心了!”
老子日日夜夜惦記你,卻總也找不到法門。誰知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既然你主動送上門,可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哼哼!
鳳之瑤對唐安語氣中的興奮毫無察覺,有些羞赧的笑了笑:“什麼‘天下第一舞姬’,不過是好事之徒冠以虛名而已。在萬法皆空的大師面前提及這些,倒讓之瑤覺得慚愧了。不過能得道長讚譽,之遙真的很高興。今日能結識道長,證明你我二人有緣,望道長改日一定不吝移步來我鳳凰臺做客,之瑤定引為上賓!道長,告辭了。”
“等等!”
告什麼辭,誰批准你告辭的?老子找你找得這麼辛苦,好不容易和你零距離接觸,怎麼可能讓你就這麼跑掉!
風之瑤微微一怔,扭頭問道:“道長還有什麼事麼?”
唐安只是出於本能的喊了一聲,但該怎麼讓她留下,卻成了一道難題。遠的不說,車伕和丫鬟就在門外,若是自己用強,非但會招來麻煩,甚至還可能把那些鬼僕引來。
怎麼辦,怎麼辦……
唐安“割雞割雞”地思索著,腦袋不停運轉,忽然之間靈光閃現,有了一個不算辦法的辦法。
“哦,是這樣。老夫略懂推衍之術,既然你我投緣,老夫便破例給你卜上一卦,如何?”
“真的嗎?”鳳之瑤如小女孩般雀躍,果真停下步子,道:“道長請講!”
唐安心思活絡,腦海中把從柳傾歌口中聽聞關於鳳之瑤和鳳之嵐之間的恩怨糾纏捋順一遍,再結合她方才所講的那個故事,暗道看起來她對鳳之嵐的感激不似作偽,並且很羨慕她已經跳脫出了那個叫謝淵的惡棍的魔爪。也正因為這樣,她才會對自由如此嚮往。
心理博弈,講求的是一個語言藝術。唐安試探著道:“奇怪,真是奇怪。”
風之瑤好奇道:“哪裡奇怪?”
唐安道:“據傳聞所言,鳳之嵐大家當年敗走大唐,乃是因為敵不過你的鳳舞九天。可方才老夫卜的這一卦,卻發現事實好像並非如此。老夫依稀看到你二人似乎達成了什麼協議,而這個協議,讓你感覺到很痛苦,這十幾年的時間一直在內疚與矛盾中掙扎……”
鳳之瑤眼中閃過不可思議的光芒,吃驚的張大了嘴巴。
當初謝淵為派一個臥底潛入大唐,為齊國及時輸送情報,故而編排了這麼一出姐妹相爭的戲碼,而當初被選中的人並非鳳之嵐,而是她。
要一個心無城府的小女孩孤身一人潛入敵國,客死異鄉幾乎已成定局。鳳之嵐心中不忍,於是主動請纓,放棄了自己所擁有的一切,成為了雙鳳奪魁中“失敗”的那一個,為天下人所恥笑。也正因如此,鳳之瑤才會對師姐心懷滿心的愧疚,痛苦了整整十年。
可是這件事除了兩個當事人,根本沒有外人知道。這位“珍遲九大師”能算到這一步,簡直可以算是能夠窺探天機的大能了。
鳳之瑤臉上帶著難以掩飾的激動和欽佩,顫聲道:“大師猶如仙人轉世,之瑤真是有眼不識泰山!”
“哎,都是些上不得檯面的小玩意兒而已。”唐安故作謙虛,內心卻樂開了花——任你再聰明,又怎麼可能想到老子早已知道了你們那點兒“不能說的秘密”?
“鳳大家,老夫還看到你的內心是一片陰暗的灰色,似是被什麼人的身影所籠罩,不敢違背,不敢反抗,只能壓抑住期待解脫的心,繼續渾渾噩噩的度日。你羨慕鳳之嵐大家能夠得到自由,自己卻沒有邁出這一步的勇氣,對不對?”
唐安所說的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刀深深扎進自己心裡——太對了!
她何嘗不想脫下這身虛偽的衣裳?何嘗不想像尋常人一樣,告別這種任人擺佈的傀儡似的生活?但誠如唐安所說,從小到大的經歷讓她已經忘了怎麼去拒絕。
而裡屋的那位“老神仙”,彷彿就是上天派給她的救命稻草!
“道長……可有破解之法?”
聽著鳳之瑤聲音中透出的顫抖,唐安知道憑自己簡單地兩句話,已經完全獲得了她的信任。裝模作樣的沉吟片刻,繼續道:“若要解脫,說容易也容易,說難也難——你需要遇到一個貴人。”
“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