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桀桀桀!”
一陣如同夜梟鳴叫般刺耳的笑聲從身後響了起來,趙山河雙目通紅,滿臉殺氣地怒轉過身,大聲喝道:“是誰!”
在他身後,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人。那人連趙山河胸口都不到,看起來又瘦又小,一雙胳膊卻長的出奇。幾乎垂到地面的雙手上,綁著兩個黝黑的黑爪。爪尖閃爍的寒光,似是催命的鬼符一般。
那人瞪著一雙大而明亮的眼睛盯著趙山河,臉上閃爍著近乎病態的興奮,喃喃道:“血…好多血…桀桀桀桀!”
趙山河只覺得一股怒氣直衝頭頂,道:“你是什麼東西!”
“血…風猿鬼最喜歡血了!”
那人的眼睛越來越亮,盯著趙山河的眼睛異乎尋常地激動,就像是情場初哥盯著一絲不掛的美女一般。他興奮地伸出腥紅的舌頭,舔了舔黑色的鐵爪。鐵爪鋒利,竟把自己的舌頭都劃破了,一滴鮮血順著爪鉤緩緩流下。
風猿鬼非但不感覺疼痛,竟是連身子都興奮地顫抖起來,道:“把你的血…給我…好不好?”
趙山河心中驀地一驚。身在飛天門,怎麼會不知道“風猿鬼”三個字代表著什麼?但相依為命的老孃就死在眼前,若是大仇不報,他也枉為人子了。
“西域妖人,來我大唐裝神弄鬼!老子今天就活剝了你!”
一聲怒喝,趙山河雄壯的身子如脫兔一般動了。蘊含著爆炸性力量的鐵拳疾風般轟了出去,哪怕面前是一堵牆,他也有信心一拳轟碎。
狹窄的屋子,迅疾的人影。這根本不可能躲閃的一拳,卻出奇地落空了。
剛剛還站在眼前的風猿鬼忽然消失不見了,等到趙山河意識到不對勁,只覺得自己的後背上不知不覺趴著一個人。
忽然,一股冰寒之感襲遍全身。
“血…血…給我!“
近乎情人般的呢喃就在耳邊,趙山河渾身汗毛乍起。他剛想要伸手將背後的雜毛給揪下來,卻感覺冰寒的鐵爪就貼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轟隆!”
窗外,閃電映亮了夜空。
窗內,那面斑駁的牆上,只見一個壯碩影子的頭顱和身子漸漸分家,一捧獻血揮灑而出,染紅了整個牆面。
殘破的小屋之內,只餘下一個仰天大笑的矮小身影。他捧起趙山河那怒目圓瞪的頭顱,深深嗅了嗅刺鼻的鮮血味道,如同聞著令人心醉的鮮花一般,一臉的陶醉。
“血…唐狗的血…桀桀桀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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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四章 汴京一夜聽風雨(2)
“這鬼天氣!”
彭遠征回到府上,抖了抖身上的雨水。方才還是月朗星稀,忽然有陰雨連綿,汴京的天氣,還真像眼下的局勢一般撲朔迷離。
“張叔。”
舉步走進院子,彭遠志知道老管家一向晚睡,習慣性地叫了一聲。但是一直走到內院,都不見有人應聲。
看了是已經睡下了。彭遠征心裡想著,靜靜地看了看雨幕中自己的家,忽然有一絲悵然。
這諾大的庭院,從愛妻去世的那一刻,便算不得一個完整的家了。
想當年他和妻子青梅竹馬,一直到步入婚姻,是何等的甜蜜幸福。但是上天似是看不慣有情人,硬生生的奪走了他的摯愛,讓原本世界最美滿的家庭一瞬間分崩離析,只餘下他和兒子相依為命。
原本彭遠征覺得自己這一生恐怕都會在渾渾噩噩中度過了,沒想到皇恩浩蕩,自己一個窮武將,竟然能一飛沖天,擔當起整個西羽衛威武將軍這一要職,扼守整個汴京的西方門戶。
他是一個丈夫,同樣也是大唐的一份子。每一個從軍的人,都夢想過馬革裹屍沙場建功,彭遠征也不例外。更何況,這也是他轉移對亡妻思念的最好辦法。
他把所有的經歷全部放到了治軍之中,幾年下來,西羽衛軍紀嚴明,將士齊心,成為了真正的虎狼之師。彭遠征的名字,也漸漸從年青一代將軍中脫穎而出,成為了最為閃耀的一顆新星。
這似乎是上天給他的補償,不僅在官場得意,情場更是又沐春風。
幾年前,為了恭賀他再建戰功,幾個京城權貴邀約他到飛雪悅蘭閣賞舞。當他第一眼看到風姿卓越的鳳之嵐,眼睛就再也移不開了。
鳳之嵐那淡雅的氣質,讓他彷彿又看到了自己已故的妻子。
那天之後,鳳之嵐的影子時常闖進他的夢境之中。那一顰一笑的美,或是舉手投足的媚,就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