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請她打聽一下真正的原因到底為何,王媒婆自然幫忙。
這日下了一場雨,天氣稍微涼爽一點,有個老婆子騎了驢來老唐家。
李氏一看竟然是楊婆子,忙讓進屋裡。楊婆子自那日被老四送回家之後,修養些天才利索起來,立刻便來親自道謝。
楊婆子把手裡拎的一點巧果遞給李氏,笑道,“大妹子,幸虧你的三七酒,我這老骨頭沒怎麼遭罪,現在又輕快了!”
李氏心裡有事兒,笑不暢快,卻也替她高興,請她屋裡喝茶。
兩人說話間便提起了文沁的親事。
李氏氣道,“老姐姐,不是我這個人小氣,我們這一片結兒女親家,大家都心知肚明,哪個不是先去媒婆那裡合過八字,八字對了才開始上門提親的?她現在來挑這個理兒,真是個沒有理兒的人。”
楊婆子點了點頭,向窗外看了看,低聲道,“大妹子我倒是聽人家說,有人跟我家嫂子說了什麼,好像說你們家二姑娘還是什麼的。我也沒聽仔細。想必是他們往心裡去了。”
李氏重重地嘆了口氣,心裡明白看來是有人暗中使壞,把親事給戳了。
楊婆子問道,“大妹子是不是得罪了什麼小人?能讓見過面的親家改變了主意,可見這絆子使得多重呀!”
李氏自然也能想象,便覺得心裡窩著一股火,還發不出來,別提多難受。
楊婆子陪著她發了一通牢騷,安慰了李氏,告訴她文沁這麼好的姑娘,要說找婆家很容易的,不必著急。
這時候文沁過來打招呼,把兩支簪子,兩枚頭花放到炕上,“楊大娘,這個請您幫我帶給他們吧。你們家近便,抬腳就到。”
楊婆子看了一眼,不是什麼值錢的,她也瞭解老楊家,除非真定了親,不會捨得往外拿好東西的。
“大侄女,不是什麼值錢的,就算是值錢的更該留下,不要白不要!”
文沁冷笑,“大娘不瞞您說,我打心眼裡,其實真不喜歡這家人。兒子是個獨子,肯定嬌生慣養,脾性也未必好。母親的架勢那日來我家我們也見過,指手畫腳,好像方圓幾百裡他們家最好似的。要不是我娘覺得以後嫁過去離家近一點,互相有照應,我還不同意的。如今他們這樣,是整整好的,遂了我的心願。”
楊婆子忙說是,又說誰家也不缺這點東西,她便把那幾樣收起來,回頭還給老楊家,“大侄女,你放心,他們要是不要,我就扔大路上。”
文沁道了謝,自回房間去。
李氏自然最瞭解自己的女兒,雖然平日裡嘻嘻呵呵,也是個豁達的人,鮮少與人置氣,這事確實傷到她了。待楊婆子告辭離開,她便去勸文沁。
文沁一直平平靜靜的,說沒什麼事,她確實不喜歡那一家,李氏便說以後要給她好一門更好的親事,一定比老楊家還好。
文沁嘆了口氣,“娘,算了,我覺得普普通通的就好。就算比咱家好一點的,咱也高攀不起。只要有地方住,人老實本分,肯吃苦能幹就夠了。”
李氏卻置了氣,定要給女兒找房更好的,心裡又不免埋怨自己的二女兒,做出那種事情,雖然人家表面不說,可只怕四外莊的都知道,一打聽也沒什麼好影響。
到了晚上大家都知道了情況,也沒辦法,怪不得老楊家。
老四發狠,“要是讓我知道哪個下三濫的舌頭那麼賤,非給他割下來不可!”
老三瞪了他一眼,“看看你,看看你,別動不動就出個土匪樣兒!你二姐的事情,這附近沒不知道的。”然後他看了父母一眼,“爹孃,你們說是不是王貨郎那家嚼舌頭呢?”
李氏心裡一沉,尋思也可能,雖然當日女兒跑了以後他們反而上門安慰,但是這兩年關係倒是真的淡了,也鮮少走動,說不得有這麼層意思。
她看了老頭子一眼,“要不你帶上禮物,去看看?把話說開。”
老唐頭沉悶著,摸了摸頭,“嗨,說什麼呢,劉大哥不是那樣的人,他的人品你還不知道?”
李氏疑慮道,“那能是誰家這麼缺德?去老楊家給我們下舌?老劉頭不會,難保他老婆子,他兒媳婦什麼的。”
如果是隨便說一句,倒未必會怎麼樣,況且二姑娘事情,別人也都知道,老楊家未必也沒聽說過,既然之前能來提親,估計就是不那麼在乎。如今因為這個吹了親事,只怕別人還不定說什麼壞話呢!
因為文沁的親事告吹,家裡原本喜慶的氛圍一下子陰沉下來。
李氏沒了笑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