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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在家都不開燈,當陳空青家的AI一如既往保持安靜時,他正在試鋼筆。
他家是不大。
但裝著各種極簡AI屏,墨水,液體,純藍,最大的一塊主螢幕中,各執行環境內的程式碼都是他一個人寫的。
公司現在沒後端開發和框架設計師,他都是自己幹。既當老闆也是員工,動輒幾宿不睡也正常。
桌上有三支筆,被陳空青用黑布擦過,三根筆尖略微泛銀,還被上了點墨水。
一根筆帽被斜放著,映出他的下巴和嘴唇。
這麼看,陳空青真是世上最不適合和人接吻的型別。
他的唇形不近人情,唇色又和薄度形成留白感,將欲/望和冷淡糅雜於一人。
等他的虎口弓起,比常人更深的月牙抵住瑩潤,他試寫了一行字,紙上的字跡潦草冷漠,是一句話:Hello World。
這是程式設計圈流傳很廣的一個笑話,陳空青第一次聽到時,他還在讀中學。
說某程式設計師得到一本死亡小冊子,死神出現,告訴他,把你這輩子最想說的一句話寫上去,你能顛覆世界。
此人遂提筆,激動寫下:Hello World。
奉行這句話的陳空青曾經是十一中當年重點培養的數競第一,從他會走路開始,他沒給任何學校付過一分錢學費。
學校會上門花錢求他去上,併為他開出最好的師資條件,生怕他過一晚被其他教練搶走。
他的母校為了迎接他,在門口放過三天鞭炮,鄉土中帶著儀式感。
後來,他十五歲被B大提前預定。在校期間,他是老師都不管上課幹什麼的特例。
以前的陳空青和現在沒區別,除了食堂,他只呆寢室。一本契訶夫,他能一動不動一天,更別說朋友。
但全校沒人不認識他,他的名氣傳播甚至很無聊。他露面少,大家對他好奇。
可惜當同學們發現他也是兩隻眼睛一張嘴後,陳空青的日常變了回去。
趕上某次省領導視察,校方搞了個大會。他教練讓他準備稿子,說說他有多愛數學,陳空青卻文筆有限。
畢竟,他從來沒覺得自己有多愛數學,他次次競賽碾壓,純粹是掌握固定方法。
他不存在對數學的主觀創造力,這好比能模仿人搭積木的猴子,卻設計不出高樓大廈。陳空青知道自己根本不愛尤拉,他對數學沒有愛情。
可就是那次,陳空青聽到個沒接觸過的冷門競賽。
臺上的教練先介紹了C語言,又說了死神和程式設計師的故事。
然後,他表示任何一堂程式設計課都會用這句話做第一次演示,這即代表你要創造自己的世界了,也要愛上圖靈了。
後來,Hello world成為了陳空青的座右銘。
……
【春夜】:你明天幾點到新希望?
工作列多了小紅點時,陳空青家的植腦正在放一本小說,逐字逐句講述一個科幻故事:
【‘*查理自始至終都如此孤獨,當他是智障,他被遺忘在麵包店的角落,當他擁有智慧,他被隔離在世人帶著警惕的仇視之外。唯一與他心靈相通的是阿爾吉儂。人世的迷宮不併容易穿越,當他以為自己看懂,卻忘記了,他原本的願望,是跟其他人一樣。他始終無法融入,這不是他的世界。’】
陳空青聽到此處,靈魂滲出灰水,熟讀於心地跟上去:
“愛這種情感,追根究底就是獨佔欲。”
植腦被他的開口突然弄得磁了一下。
腦內閱讀停止,整間屋子更悄寂了。
可就像他過去總喜歡看這本小說的理由,陳空青真的和書裡的主人公是差不多的。
他的身體坐了幾小時,早已空空,沒絲毫餓。這時,陳空青放下筆,找出那臺Miss3元件。
既然拿回家,總要拆試一下,他對他人技術從沒那麼目空一切。還抽空回答了某位A廠研發副總。
“大概七點到,不穿西裝的可以入場麼。”
稍微想了一下,陳空青半舉著手臂去實測冷颼颼的元件,又將塑膠釘在家用機側端按下去。
“新希望的會場會有網路直播之類的麼?”
他家唯一連線AI的燈在下一秒亮了。
天藍色的虹膜檢測珠像一對漂亮鋒利的藍眼睛,銀白色的機身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