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得一聲響亮,似乎整個屋子都跟著一起顫了一顫。
不知是壓抑太久,還是把對慕容明珺的仇恨轉嫁到這兩個女人的身上來了,她竟忘記了收斂,一巴掌下去還不解恨,又揚起手來。
“住手!”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一個女子的聲音,好熟!
羅小冰這才住了手,緩緩回頭,一抹藍影飄了進來,是她——柳菌菌,她的身後還跟著丫環曉芸。曉芸還是那個乖巧的曉芸,進門的那一刻,她竟向自己點了點頭,是禮貌性地點頭?
如今的柳菌菌不同往日,以前的妖豔已不存在。今日,依舊是一襲藍衣,梳著簡單的髮髻,斜插一支玉步搖,這算是頭上最濃重的裝飾了。
怪了,以前她不是妖嬈美麗,淡妝濃抹,金飾綴滿頭嗎?一次的牢獄之災竟讓她如此低調?
不過遇上她,倒也難纏。以前可是她害得自己被慕容明珺誤會。冤家對頭,這個時候碰上,她一定火上澆油。
“娘娘快給奴婢做主。這個女人實在太放肆了。您看,她把我們姐妹們弄得——”紅梅和白菊一見到柳菌菌,就像見到大救星似的,跑到跟前訴苦。
原來這兩個女人是投奔了柳菌菌啊!還真是風吹兩面倒的傢伙!
“喂,你們不要惡人先告狀。不是你們羞辱我在先,我才懶得用水潑你們,還髒了我的手。”羅小冰睇一眼兩個女人,拍了拍手,很理直氣壯地說道,真想再給她倆一人一耳刮子。這種女人真是十足可惡。
“娘娘,您看。她現在不過是王府的一介賤婢,竟如此囂張!”紅梅瞪一眼羅小冰,在柳菌菌地面前裝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
這柳菌菌也不是什麼好鳥,反正今天死活都得受罰。罷了——再劫難逃。再難也得忍著。
柳菌菌沒有說話,只是四下掃一眼,地上滿是果皮瓜屑、瓷瓶碎片。看到這些,她的嘴角微微一動,眸眼修地抬起,閃過一絲明銳的光,她似乎明白了什麼,“今天的事到此為止。以後不許再提起。”沉默良久之後,她緩緩道來。
語出驚人。紅梅和白菊愕住了,羅小冰也大驚不已。這柳菌菌是怎麼回事?明擺著是幫她嘛。
“娘娘——”紅梅拽了柳菌菌的胳膊,很不服氣地鼓了鼓嘴。
“夠了,你看看你們倆什麼樣子。要讓王爺見了,不趕你們出府才怪。以後不要太囂張。欺負下面人,你們這不是第一次了。”柳菌菌的面色嚴肅極了,曾經那個妖嬈無限的柳菌菌變了,變了沉穩低調,是什麼事情改變了她?
羅小冰好生納悶。
“是。娘娘。”紅梅和白菊很不服氣地晲一眼羅小冰,跺了跺腳退到了一邊。
“好了,都下去吧。”柳菌菌揚了揚手,淡淡看一眼羅小冰,嘴角似乎有一絲笑意。
是不是錯覺?曾經妖嬈無限,妒意濃濃的柳娘娘竟對她笑?怪哉!
算了,三十六計,走為上策,反正今天的氣也出了。多留無益。羅小冰朝柳菌菌福了福身子,什麼也沒說,頭一埋,匆匆出梅菊軒。
走出梅菊軒好遠,羅小冰才停了步子,拍了拍胸口,長吁一口氣,剛才真是好險,差一點就萬劫不復了。只是太怪了,柳菌菌居然幫她?
“娘娘——”忽而背後傳來一個聲音。
是叫自己嗎?有點像。她緩緩回頭,是丫環曉芸。
“娘娘可還認得奴婢?”曉芸盈身一拜,十分謙恭的樣子。
“認得,當然認得。”羅小冰道。
“娘娘讓奴婢轉告您,說是以前的事是她不對。娘娘還說謝謝您,若不是您,以王爺的脾氣,她肯定會被貶為庶民的。”曉芸眨著靈活的眼眸,輕輕說道。
“這個——我沒幫上什麼忙啊。”羅小冰這才記起下毒一事來,那時曉芸來求她,她可憐曉芸,才去乞求慕名明珺的,只是那時他一直不買帳啊!不過柳妃最終還是被放出來了。這倒是真的。
“駱娘娘,以後有什麼為難之處可以找我們娘娘。她會幫您的。”曉芸福了福身,再躬身一拜,道:“奴婢先告退了。娘娘您保重。”
丫環轉身離去,羅小冰目送她的時候,看到梅菊軒門口停留著一個藍色的倩影,她對自己笑了,那笑很真。笑容只在一瞬間,眼眸傳神。
“曉芸,回含柳苑。”這個聲音很清晰,她拂了拂袖,轉身而去,愈行愈遠,最後消失。她的確變了,那股妖嬈不知何時退去了。
“駱冰心——”就在羅小冰發愣的時候,冷不防身後傳來一個怪怪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