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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部分

王勃被父親的話堵住了:“告訴我又有何用?……我又有何用?……”他站了起來,面對殘月,又望著水中的光影,他眼中幻化出顏師古感慨的形象和聲音:“我嘛,老而無用;你呢,幼稚無能。你我力不從心,能有何作為?……能有何作為……。”王勃槌胸而呼:“我能有何作為!如今能有何作為……?”他聲音低沉了。

“勃兒……你,”王福畤跟過去撫著王勃的頭:“沛王待你怎樣?”

王勃抬頭轉過身來:“他愛的是美人,他愛的是禽獸!”他毫不掩飾心中的忿忿不平。

王福畤又慌了,連忙糾正:“沛王爺仁義方正……。”

“假的仁義方正他也沒有學會!”

“你,你得罪了一個皇太子還不夠嗎?你……”

“這樣的日子我經受不了,這樣的生活我過不下去……。”

“你不要胡說了!”王福畤急得跺腳。

“胡說!我這是胡說?”王勃向父親任性地發洩久蓄的忿恨:“我學不會你那樣,說謊說得比真話還好聽啊!”

刺傷了尊嚴。王福畤也火了:“你,你這忤逆不孝的奴才!”

“奴才,我確實是奴才。可我學不會怎樣當奴才呀!”王勃酒意發作,搖搖晃晃離開,一步踉蹌幾乎跌倒。

王福畤要追上前摻扶,伸出手去又停住不前,被刺傷尊嚴的憤懣湧上心頭,他拂袖轉身背道匆匆離去。

王勃走走停停,失意地遙望石碑高大的剪影,殘月,寒星,煙火,宮殿,紛亂歡樂如狂的人群,嘻笑聲中最響的是樂曲“得勝令”。

王勃壓迫出的心聲:“天哪,天!我這是平步青雲,一步登天了嗎?……”他對著明月問:“蒼天:天哪,你也不知道!我自己很明白,我還是站在這多災多難的地上,我永遠上不了青雲,只能在人間,活著就離不開人間哪!”

一個太監過來了,他身後跟著垂頭喪氣的王福畤。太監傳口諭:“王勃聽旨:皇后娘娘口諭,召見你們父子二人晉見吶!”

王勃一怔疑是夢悸:“皇后召見我……?”

王福畤過來不安地悄悄叮囑:“你,你牢牢記住禍從口中出!”

“只怕是白紙落黑字,禍打筆下來!”王勃似有預感。

武后在偏殿中慢慢踱步,若有所思。窗外月已偏西,煙火時起時落、喜樂在夜風中斷斷續續。婉兒和太平公主進來了。公主輕盈地奔向武后:“母后,你怎麼不看那沖天的煙火禮花。”

武后笑道:“禮花沖天似雲煙,不及雙星掛天邊,靜伴新月不眩眼,嘿嘿,這牛郎織女,呀,勝過了記功碑上那些浴血奮戰,搏取功名的英雄漢啊!”

太平公主似乎很聰明:“母后,你是說東征犧牲的將士,不過是五彩的過眼煙雲?”

武后不作正面回答:“他們能夠在青史上標名嗎?”

婉兒笑笑插了一句嘴:“閃亮的不一定都是金子。”

武后這才注意到一旁的婉兒:“你這麼快就回來了?”

“棉裡藏不住針。”婉兒笑道:“不出娘娘所料,文武大臣都在議論紛紛。”

“都議論了些什麼?”武后認真地詢問。

“都說冊封的文牒,怎麼會寫上了些諍言誡語。”

武后結論道:“確是不同以往,有失進爵冊封文體的規範。”

“有人說那個沒上品的朝散郎,有失分寸。”

武后評論:“沒規矩難以成方園,果然又是那個犟牛犢王勃大膽冒失的傑作。”

太平公主:“母后,你認為這個不上品的怪傑,填的文牒有品位嗎?上沒上品。”

武后武斷地說:“可以說前所未有,是上品!只是文牒上他那刀筆文風一致,筆跡各不相同,卻都不是出於他的手跡?”

婉兒笑道:“是他一人輪迴口吐,五人同時疾書筆錄的。”

“哦,竟是即興構思,出口成章。”武后頗為讚賞。

太平公主大聲笑著嗔斥:“這個沒規矩的王勃,拿著根麥芒就當針,只要是穴位就亂扎。不成體統!”

王福畤領著王勃走了進來,已經聽見了公主的嗔斥,嚇得戰戰兢兢:“臣王福畤父子叩見皇后娘娘。”父子跪下了。

武后正色地:“王尚書,你父子可知罪?”

王福畤驚恐擔憂地答:“臣,知罪。”

王勃疑惑的諮詢:“微臣不知罪從何來?”

武后故意刁難:“王尚書,你已知罪。你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