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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部分

兩個宮女忙下龍榻走出宮去。

高宗假惺惺地關懷:“梓童,看你累成這個樣,坐下歇歇。快給娘娘來碗參湯!”

武后瞪著高宗:“聖上這樣的身體,也不怕兩個丫頭片子,搓散了骨架!”太監端來參湯,她看也不看,站立不動狠狠盯著高宗。

高宗試探地:“怎麼,在朝堂上你受誰的氣了?”

武后慍怒地:“朝堂上任何閒氣我都能容忍,後宮這惡氣我實在難受!”

高宗放下心來:“哦,剛才不過是俗不可耐的醜丫頭,她倆……。”

“不是她倆,是你父子倆!……”

“你說弘兒和寡人我……。朕和弘兒又有什麼地方妨礙你處理朝政了。”

“不是妨礙政務,你們是搞陰謀!”

“陰謀?”高宗不滿地說:“朕是真命天子,弘兒是明正言順的王位繼承人,你說我父子向你施陰謀,朕是頭次聽聞的奇談怪論。說實話,你是在替朕施仁政,行王道啊!”

“哼哼!”武后冷笑道:“只怕你們早就嫌我太*,太霸道了!”

“哪裡哪裡。”高宗急忙解說:“你別聽信朝中的風言風語。朕不是將玉璽也命你掌握了嗎?”

“皇上是金口玉言,口喻也是王命。”

“朕又有什麼事操之過急,惹你生氣?”

“王勃,一個有膽識的才子,弘兒為什麼一再要置他於死地?”

“那個大逆不道,敢於反上的逆臣,你不是已經將他貶謫到西蜀了麼?”

“劉祥道一位忠貞不阿的老臣,陛下為什麼要謫去他官職押解返鄉?”

“這,這不過是因他年老昏庸,亂我皇室,誤國誤民,朕念他是老臣,罷官護送回鄉,免得他在朝中為非作歹,犯下不赦的死罪。”

“慾加之罪何患無詞。”

“他們罪該應得,朕加以懲處,有何不可!”

“你萬剮凌遲置他們死地,誅連他們九族,也沒有人敢說不是,可是,你父子為什麼不明正執法。連我這個替你執政的傀儡,你們也要瞞得嚴嚴實實的。”武后越說越氣。

“這是……怕你礙於私情,難以執法。”

“聖上英明,你嚴正執法好了!”武后厲聲厲色地調整:“小王勃是我招降納叛的歹徒,老宰相是我結黨營私的死黨,朝野上下這樣的老老小小舉目皆是,你父子乾脆來個斬盡殺絕了,再將你們擬就了的罪名,加在我的頭上,也免得我日理萬機,替聖上廣施仁政,我累死了,我冤死了,見了李氏門中的先帝先王,也說不出我的罪孽!”

高宗慌了,畏怯地:“你你……梓童你何苦這樣……。”

武后放下臉來:“你父子不就是怕我篡位奪權嗎?自打盤古開天地,沒聽說過陰陽顛倒,牝雞能伺晨,皇帝我是女人當不了。當前陛下是一國之君,能繼位的太子有四個,你皇位喜歡禪讓給誰,我無權過問,玉璽原封不動在那裡。這安邦治國的王權,你給誰,你就傳旨讓他正大光明來我這裡拿了去吧!”

高宗沒有見過武后如此撒潑,怯生生驚悸地說:“朕……也是體弱多病,看你日夜操勞於心不忍,一時考慮不周,沒有和愛卿商量,就冒冒失失地想禪位讓賢……”

武后忍下氣惱:“陛下要禪位讓賢,未嘗不可,弘兒也是我的嫡親骨肉,我巴不得他仁德俱備早登大寶,可,他真的是朝野傳頌的那樣忠孝賢良德才具全嗎?”

高宗不識時務想為愛子美言:“不只是朕親有感觸,偏愛深信。而今舉國上下他也是美名傳揚啊!”

“傳揚的是哀家縱子行兇,讓他連年舉兵東征,使得哀鴻遍野的民怨沸騰……。”

“好了好了,又是王勃那套陳詞亂調,東征捷報頻傳也是事實……”

“那是報喜不報憂,得了小勝利,打了大敗仗,不說耗盡的民脂民膏,光是犧牲的將士已不是幾千幾萬,而是十數萬……”

“你送來的火急求援的文書戰表,我也看過一二……”

“那些慌報的軍情,誤國誤民,是罪孽……!”

“也不能全都歸罪於我兒李弘!”

“他是監軍,軍情失察罪責難逃!”

夫妻反目各不相讓,緊緊分辨,互相駁斥,高宗終於無言對答,近似敗陣求饒地:“朕不是推遲了禪位讓賢的打算了嗎?”

“禪位給他這好戰喜功不惜人命的偽君子,他不配!”

“啊!”高宗大驚:“你,你要貶謫他為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