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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送給文茂。並深情地望著他說:“好藏青絲,早結自首。”文茂含淚接過,道別時,兩人都已說不出話來。

回到家後,文茂把青絲小心翼翼地藏在自己的枕頭下。每天睡在枕上,他總嗅到枕下飄出陣陣如蘭的幽香,引動他無限的遐思,也更加思念晁採了。一夜思緒纏繞使他無法入眠,索性披衣起身,就著孤燈寫下一首七絕,聊以寄託情懷:

几上金猊靜不焚,象床獨臥對斜曛;

犀梳金鏡人何處,半枕蘭香空綠雲。

一夕歡會之後,再也沒有見面的機會。文茂因秀髮的芳香不時由枕底透出,從而撩起對心上人兒刻骨銘心的思念。在蕭瑟的秋風裡,心情鬱結,人也漸漸變得懶散不堪,對任何事情都提不起興致來,甚至數日不理功課。晁採在閨閣中也是如此,空對羅帳,懶於杭汝,每日望著天邊白雲,思君斷腸,也是借詩抒懷:

枕簟生涼夜漏餘,夢中憂惚覺來初;

魂離不得空成病,面見無白浪寄詩。

窗外江村鐘響絕,枕邊梧葉雨聲疏;

此時最是思君處,腸斷寒猿定不知。

清冷的秋夜,兩人隔牆同聽雨打梧桐的聲音,但咫尺天涯,有情人只能在夢中相會,醒來時只有空閨寂寂,孤燈相伴。此時見到晁採言愁之詩,文茂更深生憐愛之心,揮筆飽醮深情,寫下一詩,為兩人的未來,鉤勒出一幅幸福甜密的幻景:

忽見西風起洞房,盧家何處鬱金香;

文君未奔先成渴,顓頊初逢亦自傷。

懷夢欲尋愁落葉,忘憂將種恐飛霜;

唯應分付青天日,共聽床頭更漏長。

若能得到雙方家長的贊同,兩人共結連理,前景自然美好。只是兒女之事,兩個少年人都羞於向父母啟齒。他們所接受的禮教都認為,婚姻應遵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私訂終身是大逆不道的,這種根深蒂固的婚姻觀念,他們一時難以衝破。顧慮重重,美夢難以立刻成真,畫餅充飢終歸無用。日日夜夜的刻骨相思緊緊包圍著少男少女,滿懷的幽情無計排遣。只見她日益消瘦萎頓,原本瘦削的腰肢,已不盈一握,就象一條能隨風搖盪的弱柳。寒夜漫漫,孤枕難眠,更殘漏靜,憂思不絕,乃漫吟著長詩“子夜歌”:

儂既剪雲鬢,郎亦分絲髮;

覓向無人處,綰作同心結。

夜夜不成寐,擁枕啼終夕;

郎不信依時,但看枕上跡。

明窗弄玉指,指甲如水晶;

剪之持寄郎,聊當攜手行。

繡房擬會郎,西窗日離離;

手自施屏障,恐有女伴窺。

金盆盥素手,焚香誦佛門;

來生何所願,與郎為一身。

寒風響枯木,通夕不得眠;

曉起遣問郎,昨宵何以過。

得郎憔悴音,令人不可睹;

熊膽磨作墨,書來字字苦。

儂贈綠絲衣,郎遺玉鉤子;

郎欲系儂心,依思著郎體。

晁採信口吟唱著“子夜歌”,聊以藉慰自己的相思情懷。她心想:不知此詩為何人所作,詞意竟與自己的情況不謀而合,天下為情所苦的人原是那麼的相通啊!唱著唱著,不禁淚珠滿腮,相思之苦借淚水聊作無奈的渲洩。

然而問題並沒有得到解決,正可謂借酒澆愁愁更愁。詩書往來愈頻,反而愈增添相思之苦。日日愁思,夜夜不眠,晁採最終憂鬱成疾。聰明的晁母察覺女兒的病有些蹊蹺,於是找來侍女小云,嚴加詢問,見晁母並無惡意,小云將事情和盤托出,特別強調小姐與文茂相愛已久,不能分開。晁母又愛又憐地嘆息道:“才子佳人,本應成雙;古人多有斬斷兒女情思之母,我一定要成全他們。”晁母是一個明禮之人,本對文茂十分賞識,因此並不追究兩人的兒女私情。她深知心病還需心藥醫,女兒的病用藥是治不好的,於是託了媒人說合。文家父母自然是欣喜不已,連忙應承下來。於是擇一良辰吉日,一對相愛至深的有情人,終於結為百年之好。婚後兩人,互珍互愛,已能朝夕相伴,但時時還互以詩詞傳情,不忘過去那段苦戀的時光。

第二年,文茂要赴京城長安參加會試,臨別時兩人纏綿難捨,晁採寫下一首“春日送文茂之長安”詩表達惜別之情:

思君遠別妾心愁,蹈翠江邊送畫舟;

欲待相看遲此別,只憂紅日問西留

文茂走後,晁採日日牽掛,常對著西北的天空呆望,心裡盤算著文郎此時行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