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樓內，粉紅色的燈光。

昏暗的燈光裡，有動情的呻吟，有迷離的喘息，還有粗重的呼吸……

紛雜的聲音，已經持續了很久，最少也有一個時辰。並且，還將持續下去。

林仙兒身上已經混亂不堪，汙濁遍佈，可她卻仍像一個飢餓的女人，不，更像一隻發了情的母狗，喘息聲一陣高過一陣，就似永遠也不會累。

她動情的眼波，總停在葉鋒的身上。

每個人心底都有一隻野獸，縱然是平日裡，最謙遜和氣、知書達理的書生公子，也不例外。區別在於，有的強烈壓制，有的放任自流。

她認為自己瞭解葉鋒。

因為自兩人第一次見面開始，葉鋒就不正常，然後是今天，一如既往的不正常。並且她看得出來，葉鋒說這些事時，心情是愉快的，沒半分芥蒂。

只要他跟自己在一起，無論他趣味如何古怪，自己就一定有辦法！

她有這個自信。

但事情苗頭有些不對，因為葉鋒早已看不下去。

他轉過了頭，卻也並沒走，忽然笑著問道：“林仙兒，你不妨接著做，咱們不妨聊會兒天。”

林仙兒風情萬種地喘息道：“只要葉郎喜歡就好……”

葉鋒笑著道：“為什麼別的人都可以，偏偏阿飛不行？”

林仙兒心裡‘咯噔’跳了一下，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這一次，她沉默不答，沒有用手段來蠱惑。

葉鋒似根本不需要林仙兒的回答，自顧自緩緩道：“你喜歡折磨男人，也喜歡被男人折磨。你總以為這個世界沒有你把握不住的男人，但偏偏讓你碰到一個李尋歡，你得不到他，就要摧毀他。偏偏你又摧毀不了。其實……就算你得到他，你也會厭倦的。這道理，你肯定比我懂。所以你並不喜歡李尋歡，你只想佔有他。”

林仙兒神色複雜。

葉鋒繼續道：“但你有沒有想過。你喜歡不喜歡阿飛？”

“你以前肯定沒有想過，現在不妨仔細想想。你不想，不代表你不喜歡。那隻可能是因為阿飛太愛你，以至於讓你覺得，無論你怎樣對他，他都會矢志不移地站在你身旁，守在你身邊。”

“太容易得到的東西，人們總不會太過珍惜。這原本就是人類最無可救藥的天性之一。”

林仙兒驀地瞪大了眼睛，頭腦轟然一聲炸開。

正如林仙兒摧毀呂鳳先那般，葉鋒正在做的。不過是相同事情。

他只是單純想替林仙兒撥開迷霧，認清自己的本心。

這，當然還不夠。

葉鋒笑了笑，繼續道：“你原本就是聰明人，現在應該想清楚了……是不是覺得自己以前對他太狠。將他逼得太緊？是不是覺得自己以後要改變方針？”

“的確應該。男人就像孩子，你若要他聽話，多少也得給他點甜頭吃吃。以前趕車的馬伕能上你，客棧的小二也能上你，也總該給他一次才是。”

“左右你已是一雙玉臂千人枕，半點朱唇萬人嘗，又何必在乎這些？”

“哦。對不起，任何人都可以，偏偏阿飛不行，你玩弄他，畢竟還是要些手段的。呵……貌似轉了一大圈，又回到了原點。”

林仙兒的確在思考這些。所以她背後乍起一層白毛汗，只覺毛骨悚然！

魔鬼！

眼前之人，就是魔鬼！

哐噹一聲巨響，房門似要被人一拳打壞。

不知何時，閣樓門口。已站了兩個人。

林仙兒失聲道：“小飛！”同時拼盡所有力氣，推開身上的男人，扯過被子，掩蓋在自己身上。

她終於明白，先前心頭那絲不祥，究竟從何而來了。

門口站著的，赫然便是李尋歡和阿飛。

阿飛就像一匹狼，嘴唇已被咬出血，一雙眼睛綠油油的，似要將人生吞活剝。

直到這一刻，林仙兒才如墜冰窟。

也直到這一刻，她才發現，原來自己如此喜歡阿飛。以前沒有察覺，那也許只因為，阿飛太過愛她，以至於她未能察覺到自己的這份愛。

嗆！

閣樓裡響起野獸般的嘶吼，然後是寒光一閃，一劍刺向葉鋒。

葉鋒嘴角含笑，卻一動也不動，斬龍劍驟然一擺，劍鞘已擊在劍刃。順勢又向前一拉，阿飛手中鋼劍就已脫手，直接插入木牆，鋼劍沒入一半，仍嗡嗡作響。

阿飛手腕一抖，手中已多了一柄竹劍，冷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