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拂動,細雨宛如一道道銀線,斜斜飄落下來。
突地一聲輕笑響起:“良禽擇木而棲?慈航靜齋逼格這麼吊,再說這話可就有些不合適了。”
不知何時,小酒館不遠處又多出一個身穿青衣的年輕公子,正嘴角彎起,似笑非笑地瞧著這邊。
李世民、師妃暄臉色驀地大變。
兩人第一時間交換了下眼神,目中俱是難掩驚詫、震撼之色,相同於師妃暄的突然出現,但卻又並不完全相同。因為這裡又多了一個師妃暄!!
眼前這個青衣公子突然出現,竟是無聲無息,連師妃暄這等級別的高手也未能察覺。誰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什麼時候進入酒館的,更不知他在這裡呆了多久!
一個毛骨悚然的念頭突然進入兩人的腦海:只要他不開口,那他們三人便誰也不會意識到他的存在!!
似鬼似魅,這已然是身處仙佛之間……好恐怖的實力!
徐子陵霍然起身,身體不由自主地輕輕顫抖起來。
李世民、師妃暄兩人驚詫震撼,但他心底的震撼,卻比兩人更甚,面色複雜地笑了笑,衝葉鋒拱了拱手,道:“短短數日,葉前輩修為竟提升這麼多,實在是可喜可賀。”
說著話,徐子陵稍稍頓了一下,跟著道:“至於素姐之事,不論葉前輩怎麼想,在下卻還是要道一聲‘謝謝’的。”
葉鋒!
此刻,誰都知道眼前之人便是名動天下的葉鋒了。
葉鋒灑然一笑,也不答話,徑直走向師妃暄。然後在她對面坐下,隨手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喝下,輕聲讚了一句:“好酒,不愧是千年古都。繁華不是旁出可比。縱是一個偏僻的小酒館,也能拿出令人咋舌的醇酒。”
經過了最初的震撼之後,師妃暄已經恢復了平靜,神色淡然,緩緩道:“葉公子?”
葉鋒笑了笑,道:“你認識我?”
師妃暄淡淡道:“今日雖是第一次相見。但葉公子的大名,我卻是聽了不少,全天下恐怕也沒多少人不知道公子大名。”
葉鋒嘴角彎起,輕輕一笑,道:“如此說來。我名氣真不小,這倒讓我想起幾句詩。”
師妃暄道:“既是葉公子所說,必是非同凡響,妃暄洗耳恭聽,願聞其詳。”
“千里黃雲白日曛,北風吹雁雪紛紛。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葉鋒又喝了一杯酒。
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
師妃暄一雙美目立即被點亮。
非但是她。就連李世民、徐子陵兩人,目中也是流露出驚歎、震撼之色,前者更大聲讚道:“‘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好詩!”
流傳千古的名句,能不是好詩麼?
葉鋒淡淡一笑,緩緩道:“本來就是好詩。”
師妃暄微微頷首,輕嘆道:“不日之前,妃暄有幸與西門大俠一戰。很是敬佩他劍法上的造詣。但他卻告訴我,他的劍法原本是不錯的。但若是放在一個人的面前,卻是連提鞋都不配。”
“妃暄原本不信。但今日一見,方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旁人也許不可以,但那人若是葉公子,恐怕便是真是如此了。”
葉鋒灑然一笑,道:“你應該知道,葉孤城、西門吹雪都算是我的老朋友。”
師妃暄點頭:“我知道。”
葉鋒笑道:“老朋友大多喜歡替朋友吹噓,他們都不是例外。”
師妃暄輕輕搖了搖頭,淡淡道:“不知葉公子前來洛陽,有何目的?”
葉鋒道:“你來洛陽是什麼目的,那我便是什麼目的。”
師妃暄微微一愣,隨即搖了搖頭。
李世民、徐子陵則俱是苦澀一笑,神情極其複雜。
開玩笑,師妃暄代表的是慈航靜齋,一個傳承千年的正道領袖,此番前來洛陽,為的是考察李世民究竟能否有成為明君的資格,你葉鋒算什麼?
縱然武力通神,又有什麼資格說這種大話?
中國素來有講出身、論資歷這光榮且優良的傳統,師妃暄出身慈航靜齋,根紅苗正,又披著慈航靜齋傳人的名頭,資歷那是槓槓的,你葉鋒就是野孤禪,你也來挑選天下的君主,誰肯服你?!
師妃暄淡淡問道:“既然如此,不知葉兄認為當今亂世,誰更有資格做天下的君主?”
既然已經說開,那便不需再拐彎抹角。從這個角度來看,師妃暄的性格也是彪悍到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