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胡鐵花同時呆住,然後相視苦澀一笑。
這聲音,這語調,這稀奇古怪的感嘆,除了葉鋒,還能是誰?
他們苦澀一笑也是有原因的,只因葉鋒每次出現,必定有大事發生,先前是天一神水案,而後是大沙漠,第三次則是不久之前的那場大決戰。
那現在呢?難不成洗個澡,還能發生什麼大意外?
葉鋒躍入池中,便徑直往楚留香、胡鐵花走去。
很顯然,他是有目的而來的,楚留香、胡鐵花眸中露出一個“果然如此”的眼神。
葉鋒笑道:“多日不見,香帥、胡兄過的可好?”
楚留香苦笑一下,道:“還好,多些葉兄關心。”
葉鋒揮手:“不謝不謝,大家都是朋友,關心你們是應該的。”
端的是無比真誠,但楚留香、胡鐵花卻是一陣蛋疼……你這種朋友的關心,我們可不敢隨便接受。
胡鐵花性子毛躁,直接道:“葉兄,恕我直言,你怎麼也來了?”
葉鋒瞪著眼睛,道:“這裡是澡堂麼?”
胡鐵花道:“好像是。”
葉鋒道:“著啊,既然這裡是澡堂,我又是個潔癖的美男子,到這裡來,自然是為了洗滌身上、心靈的汙垢,恢復原本的天真、純潔。這不難理解啊?”
楚留香、胡鐵花聽得一愣,實在太有趣,兩人同時笑了出來。
葉鋒又跟著嘆道:“縱然我是天下第一的劍客,也得吃飯拉屎,洗澡同樣也跑不掉。這也不難理解吧?哎,名人……”臉上端的是人生寂寞如雪。
胡鐵花點頭不止:“不錯,你說的實在太對了,那你先在這裡洗,我跟老臭蟲就先走一步。”
葉鋒道:“請。”
胡鐵花臉上閃過一絲疑慮。他就是這麼個賤脾氣……別人要他做,他偏偏不做;別人不讓他做,他拼了命的也要做。
葉鋒這麼一說,他反而不走了,急躁躁問道:“葉兄,真人面前不說假話。你出現在這裡,到底是為了什麼,還是直接跟老胡說了吧,不然我心裡憋的難受。”
楚留香大笑道:“小胡,這次你可又中了葉兄的計策了。”
胡鐵花瞪楚留香一眼:“子曰:‘朝聞道。夕可死。’……連孔子都這般說了,你還膽敢嘲笑我?”
楚留香啞然失笑,連連擺手道:“不敢,再也不敢了……葉兄有什麼目的,還請直接說出來,然後他就可以安安心心去死了。”
胡鐵花道:“就算你這隻老臭蟲死了,老胡我也不會死。”
楚留香道:“是是,你說的很正確。我實在不敢反駁一個‘朝聞道,夕可死’的信徒。”
他們兩人就是這樣,越是危機的時刻。越是能插科打諢,臉上帶著笑的同時,心境也跟著平和起來,這正是他們能活下來的根本原因。
葉鋒笑了笑,道:“無他,單純是閒得無聊。想做一回神棍,跟二位打一打賭。娛樂娛樂大眾。”
胡鐵花奇道:“打賭?打什麼賭?”
葉鋒道:“就賭我能否掐指算準將來發生的事……以我的高風亮節,必不屑於暗中搗鬼。二位自然是知道的。”
楚留香、胡鐵花咋舌搖頭,這話若是旁人說出來,只能是自吹自擂、十分怪異,但自葉鋒口中說出,卻是說不出的自然、理所當然。
楚留香撫掌笑道:“有趣、有趣,既如此,葉兄請直說。”
葉鋒一指“逍遙池”,笑道:“不久之後,就將有個男人急匆匆跳下來。”
胡鐵花大笑著打斷道:“葉兄你這掐指一算果然有趣,老胡我也會的。非但是老胡我,縱然是三歲學語的小兒,恐怕也能算出來。”
葉鋒笑了笑,道:“胡兄且莫質疑在下神棍的專業性。有個男人跳下來,並不驚奇。驚奇的是,在他後面,還有一個小姑娘殺入池來。哦對了,那個男人,二位也很熟悉。”
胡鐵花笑不出來了,這的確很有意思。
突然之間,噗通一聲,無數水花濺了起來,一個連衣服也沒脫的男子跳入池子,池中洗澡漢子頓時怒罵起來,那人卻似打定主意要做鴕鳥。
他一股子鑽入池中,就再也沒冒頭。
過了許久,仍是半點聲響沒有,池子中已經有人問道:“他不會是淹死了吧?”
就算你會淹死十次八次,他都不會淹死,因為跳進池子裡的那個人名叫張三,綽號“快網”,從小摸滾打爬在江河,水性之佳,天下不算第一,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