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卻娶了老婆(4)
喜筵設在同孚裡,吃的是流水席,那就是說,客人湊齊一桌便開,吃完了就走,如此週而復始,川流不息。杜月笙這次婚禮開銷很可觀,浦東來的親眷住在房裡,酒席整整吃了10天,10天后一個個高高興興地辭別回鄉。 在林桂生的資助下,杜月笙每家奉敬20塊大洋的旅費,因此無論婚舅阿姨和姑母,人人都覺得稱心滿意。 沈月英是蘇州南橋人,天生的美人胚子,秀髮如雲,長眉入鬢。結婚之後小兩口子十分恩愛,家務事外有焦文彬當賬房,內有沈老太太操持,因此她也不必費什麼心。於是人們都說: “杜月笙真是應了黃太太的那句話:‘成家立業。’”成家後的杜月笙,事業一天天的發達,收入一天天的增多,新建立的杜家,就已經有了欣欣向榮的興隆氣象。 有一天,沈月英告訴杜月笙:“你就要做父親了。” 杜月笙一聽,高興得跳了起來,第二天便忙不迭地向朋友報告喜訊。訊息傳到黃金榮和林桂生耳裡,老闆夫婦也是歡喜得很,林桂生特地把杜月笙叫了去,她笑吟吟地說: “月笙,恭喜你,要抱兒子了!” 杜月笙呵呵傻笑,不曉得應該怎樣回答。 “是老闆說的。”林桂生又說,“你們結婚是他做的媒人,你把這個孩子過繼給我們,好不好啊?” 杜月笙笑著點點頭,他以為這是黃老闆和林桂生在攀親眷,心裡覺得十分榮幸,但是當他興沖沖地跑回去跟太太一講,沈月英卻有點不高興:“我們才生的第一個孩子怎麼就給他們呢?他們生怕我們沒孩子似的!” 她不高興歸不高興,但是黃老闆的話杜月笙卻不敢不聽。 杜月笙的長子杜維藩,是一個頭角崢嶸、啼聲洪亮的男孩,他生來命大福大,不久黃金榮就收他做了乾兒子。由於這層關係,兩位親家乃以兄弟相稱,杜月笙改口喊老闆為“金榮哥”,稱老闆娘為“桂生姐”,而進黃公館比他為早的金廷蓀、馬祥生、顧掌生等人,仍還在口口聲聲的“爺叔”、“娘娘”。 沈月英的話不幸言中,兩年後她生了杜月笙的長女,可惜這孩子還不到兩歲,便因為出痧子而告夭折。 黃、杜成了親家,來往一日日的更趨密切,沈月英常常抱著杜維藩去看他寄娘,兩親母像同胞姐妹般的熱絡,她們經常無話不談。 同孚裡的房子太舊了,黃老闆和林桂生決意改造翻新,他們一家搬到鈞福裡的新宅,兩上兩下,格局要比同孚裡大些。搬場進宅的那一天,黃金榮在新宅大開酒筵,歡宴親友,事先,他給手底下的朋友,每人做一件蘿蔔絲的老羊皮袍,一件30塊錢。  '返回目錄'  
收了個徒兒,又擺平了嚴老九(1)
辦完婚事,已是春分時節,馬路兩旁的法國梧桐已是葉綠枝頭了。 杜月笙喜歡這個節氣。春風吹來,他感到了人生的暖意。黃老闆特准他自立門戶,‘公興記’那隻賭檯———公興俱樂部也轉到了杜月笙手裡,由他掌了權。杜月笙從丹田裡升起了一種類似大鵬展翅、躍躍騰飛的愜意和滿足感。是的,這條路終於被他闖過來了,而且比想像中還要寬闊。 這一天,杜月笙在十六鋪老正興菜館擺了桌酒席,筵請了陳世昌和黃振億。 杜月笙恭恭敬敬地給他倆斟了一杯酒,誠懇地說:“師父、師叔,月笙敬老人家一杯。” “月笙,不要太客氣了。”陳世昌見杜月笙春風滿面,又知道他得到了黃金榮的重用,在自立門戶之際備酒敬師,拿起酒杯,愜意地呷了一口。 然而,黃振億卻與他不一樣,老於世故的他沒有急於動杯,而是眯著眼冷冷地打量著杜月笙,慢慢說道:“月笙,這杯酒可難吃啊!” 陳世昌一懵,隨即裝做什麼都瞭如指掌似的,掩飾自己的愚拙說:“振億,這是月笙記你的恩,敬杯酒,儘儘孝心,不喝不行啊!” “恐怕月笙要得隴望蜀了吧?”黃振億笑著呷了一小口說道。 杜月笙不由得一愣,暗暗佩服他的心機,他賠著笑臉說:“師叔,不瞞您說,老闆讓我包‘公興記’,月笙想請師叔捧個場。” “什麼?黃金榮讓你包賭場?”陳世昌一聽嚇了一跳,這事非同小可啊,心想這小子終於發了! 然而,黃振億卻冷笑一聲說:“談何容易呀?你月笙在上海灘有什麼根基?” 杜月笙剛挾起一串金華火腿正往黃振億的碟碗裡送,聽到此話,他的手立刻在半空中僵住了。 “麻皮黃金榮是在掂量你的輕重。”黃振億聳聳肩膀,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撿起筷子在桌上夾了幾筷子菜嚥了下去,接著說:“‘公興記’月息要十幾萬呢,黃金榮豈肯輕易放手?” “是啊!”杜月笙若有所悟。 “依我看,麻皮輕許一言,不做數的。他還要試試你,萬一有個疏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