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 杜月笙環顧四周,故作驚訝地說: “老朋友不是都在這裡了嗎?” “哎———,”黃老闆把臉一甩,“這班老朋友是經常見面的呀。我現在要叫你見的,是一位分別了多年的老朋友。” 於是杜月笙又問: “究竟是哪一位呀?” 黃金榮笑而不答,轉臉向後,高聲地一喊: “喂,你好出來了吧?” 話音未落,屏風後面揚起一陣聲震屋宇的爽朗笑聲,杜月笙一怔,一位虎腰熊臂、濃眉綱目的大漢閃了出來。他堆滿一臉歡欣的笑容,一對閃閃生光的眼晴,迅速的在杜月笙身上一轉,然後,他衷心讚賞地說: “月笙,你現在靈了!” 杜月笙看清楚了他的臉,驚喜交集,高聲叫了出來: “哎呀,你是嘯天哥!” “多虧你還記得我。”楊嘯天又笑,親暱地一拍杜月笙肩膀:“來,月笙,我替你介紹。”說完,他側開身子,讓他身後一位中等身材、小眉小眼、舉止端壯、一臉精明相的中年紳士,走到杜月笙面前來: “這位是陳群、陳先生,大號人鶴,我在廣東最要好的朋友,陳先生行八,平時我就喊他陳老八。” “久仰,久仰。” 杜月笙上前一步,和陳群熱烈地握手。他說“久仰”,確實是從心中發出來的,這時,他已知道了跟前這兩位貴客的分量。民國初年時跟他奔走策劃過的老朋友楊虎,曾追隨孫中山先生率領海軍艦隊南下,官拜大元帥府參軍。陳群曾是孫中山帳下的秘書。現在北伐軍敉平東南,東路軍光復黃浦,兩位貴客來自何方,有多崇高的身價,多重大的任務,自屬不問可知。 “大家坐,大家坐!” 黃老闆岔進來請大家就坐,兩位貴客和黃老闆一字並肩,黃門的幾員大將以杜月笙為首,張嘯林、金廷蓀、顧掌生、馬祥生等人,分兩排坐定。老闆家的俏孃姨重新沏了茶,黃老闆使了個眼色,客廳裡的傭人悄悄退下。 “月笙。”楊虎帶著笑說,“有一位朋友,在南邊的時候經常都在提起老闆和你。” “是哪一位呀?” “王柏齡。” “啊。”杜月笙覺得十分榮耀,不禁沾沾自喜地說,“他還記得我呀?” 楊虎開他一個玩笑說: “像你這樣的人,要想忘記,也是不大容易的啊!” 這得體的恭維引起了滿座鬨堂。杜月笙心裡很感激,馬上回應說:“楊虎兄成了氣候,出語畢竟不凡。” 楊虎提起的老友王柏齡是日本士官學校第10期畢業生,他修養很深,黃浦軍校成立,他擔任少將教授部主任,軍校成立教導團時,他兼充第二團團長。北伐進軍後,他榮膺第一軍副軍長,兼第一師師長,他的事業正在如日中天,然而不幸的是,南昌攻城之役,他以總預備隊指揮官率部應戰,孤軍深入,然而受挫失蹤,一直到現在都還沒有訊息。  '返回目錄'   。。
和蔣總司令的人攀上了朋友(2)
但是,這時杜月笙最想知道的是楊虎、陳群是什麼官銜?然而,他們兩位很巧妙地避而不談,杜月笙也就不便探問。他心中有數,他們今晚冒險越過租界戒嚴的重重障礙,化妝進入法租界,一定是有極機密重大的任務。一度隱居起來逢事不太露面的黃金榮對待楊陳歡迎情緒之熱烈,言談舉止之誠摯,也顯示出他們身份的不凡。但是,這一夜見面,楊虎和陳群只敘契闊,不談公事,最後分別時,再三囑咐對他們的行跡務請保持秘密,切勿輕易洩露,杜月笙笑了笑說: “嘯天哥,這種事情還要你關照嗎?” 大家哈哈一笑,氣氛融洽無比。 第二天晚上,大家又相聚,寒暄之後,陳群就說: “這一次蔣總司令由九江到上海,3月19號那天,總司令座艦到了安慶。” 然而,才說兩句話,陳群巧妙地把話題一轉,他談起共產黨怎樣利用國民黨作掩護,隨著革命軍旌旗北指,陰謀企圖竊奪政權。他們所到之處,利用工農暴動為手段,鬧得地方上雞犬不寧,秩序紊亂,等等。 陳群一點題,黃金榮、杜月笙這幫朋友馬上恍然大悟,如夢方醒,他們七嘴八舌,議論紛紜,都道:“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啊!怪不得這些時候罷工暴動冤枉犧牲了不少人命,我們起先也以為是國民黨,不好意思說什麼,誰曉得這裡面還有大大的內幕呢。” 這時,黃金榮提高了聲音,把眾人的嘈雜聲浪壓下去,他問陳群: “蔣總司令怎麼會讓共產黨混進來的呢?” “這些年來,蔣先生都在整軍經武,東征西討,黨政方面,他只負一部分責任,”接著,陳群對他們詳加解釋說,“同時,‘聯共’本是孫先生的主張,而蔣總司令,他也曾說過:‘我並不是偏袒共產黨,是要扶助中國弱小的革命團體,來和本黨共同革命,增加國民革命的力量。’但是,共產黨今日的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