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涼風撲面,讓閻行倏然打了一個冷戰。
“什麼人?”酒醒了大半的閻行掙扎著爬起,並張開腥松的睡眼。
“取你狗頭之人!”馬雲璐一聲輕吒,短匕迅捷的抵在閻行的頸間。
冰冷的匕鋒刺在頸項上。這時的閻行終於看清楚了闖入帳中的是什麼人,他的臉上掠過一絲不安,馬雲璐他自然是識得的,令他不安的是另外一個冷冷注視的年輕男子。
“他不是馬家的人?”閻行故作鎮靜的抿了抿乾澀的嘴唇。
西涼的漢子,以悍勇和血性俱名,閻行的心機陰沉,能夠在軍中脫穎而出並獲得韓遂的賞識,倒也是有幾分膽識,馬家的子孫,除了被圍城中的馬、馬岱之外,還有馬休、馬鐵等人,但這些人都沒有眼前這個人所具有的氣度。
“閻行——?”趙雲傲然問道。
兩個人都以一種詢問的口氣在試探對方的反應,誰先應了就等於是落了下風,在這場意志力的角逐中,棋輸一著並受制於人的閻行終於還是敗下陣來,他的沉默無疑是承認了自己的身份,其實就算他不說,從馬雲璐那裡趙雲也能得到答案。
“想活命的話,就趕快下令撤兵!”趙雲瞪視著閻行,沉聲命令道。
閻行強自一笑,道:“這句話其實應該是我來問才對,這軍營之中我有萬餘精兵可用,你們以為殺了我,就能活著出去嗎?”
馬雲璐嬌喝道:“賊子,你以為我們不敢殺你嗎?”
閻行臉上露出輕蔑的神情,大聲道:“有你馬大小姐陪著我一起走,我有什麼好遺憾的?”
趙雲冷笑道:“閻行,你若不怕死,就根本不會和我們費這麼多話,老實說,若不是看破了你的色厲內荏,我進帳即刻就取了你的性命。”
閻行帶著一絲佩服無奈的鬆開握緊的雙拳,道:“好吧,算你狠!”
趙雲看著閻行慢吞吞的擬寫的軍令,似不在意的說道:“你若是想搞什麼花樣,我第一下會先取了你跨下的物件,第二下再要了你項上的人頭,記清楚了!”閻行的手一抖,原本動作緩慢的他突然利索起來,幾道軍令片刻間就擬好並蓋下了軍印虎符。
按照原先的計劃,趙雲的計劃是擒賊擒王,先取了閻行的級,造成敵營群龍無,然後裡內外三面造勢趁亂破之。
但在進得閻行軍營之後,趙雲決定稍稍改變一下計劃,西涼兵的剽悍讓他對敵我的態勢有了進一步的瞭解,閻行之死只能造成一時的混亂,卻無法徹底摧毀敵軍的指揮中樞,而如果能成功挾持閻行,既可假令敵撤圍而走,若不成也能使敵投鼠忌器,這樣敗敵又可增加幾成勝算。
至天色微明,圍城的西涼將校紛紛起營拔寨,有幾個心生疑問的將領趕來向閻行詢問,到了中軍帳前,還未進入便已經被扮作帳前守衛的疾風營死士扣下。
北原城中,沉浸在一片愁雲慘霧之中的守軍一夜過後,驚異的現城外的敵卒正開始撤退,驚喜交加計程車卒連忙向馬馬岱報告這一意外的好訊息。
“什麼?閻行拔營了?”馬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沒錯。南面和東面的敵營都已撤了!”報信計程車卒大聲回道。
馬從床榻上一躍而起,連聲道:“快——,我要上城去看個究竟。”
從城垣上看去,曾經接天連日的白色磨茹帳篷已稀稀拉拉了,士卒說得不假,閻行確實撤退了,但是。令馬不解的是,背面閻行中軍方向看樣子竟是最後撤退的一方,這是軍事大忌。就是稍有一點軍事常識的人都不會把自己置與敵人的直接威脅之下。
“大哥,敵人真的退了?我們殺出去?”馬岱興奮的大喊道。
馬趙扶著城垛,仔細的觀察著城外敵營的一舉一動,這是閻行故而疑陣誘使自己出城。還是韓遂軍的後方遭遇了什麼變故,迫使閻行不得不在功成之際撤退?無論馬如何冥思苦想,這一刻他也不能猜出是趙雲的大膽奇襲救了他。
“兒郎們,殺敵!”馬終於遏制不住心頭的激動,他下了出擊的命令。
與此同時。一直隱匿在隴山一帶焦急等待趙雲訊號的杜畿也毫不猶豫的下達了放火進攻的命令,不過他的心思卻沒有馬那麼興奮,趙雲沒有按預定計劃行事。最大的可能就是事情洩露,趙雲等人遭遇不測,無法點火與自己聯絡,但這又無法解釋西涼軍拔營起寨的情況。
莫非是趙雲他們臨時想到了更好的辦法。杜畿心中閃過一念,但隨即又被自己否定了,因為深入虎行刺已是僥倖之極的事,再往好的地方想杜畿不敢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