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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忽然間,劉備低喝道:“溫侯,陳宮已獻了下邳,你還不悟嗎?”
“你說什麼?”呂布大驚,下邳屯積著呂布幾乎全部的軍糧,若是陳宮真的降了,那自已可就連安身立命之所都沒有了。
一個分神,呂布的畫戟已無法同時鎖住關羽、張飛的兩件兵器。
“轟!”巨雷般的聲響足可以毀天滅地,呂布不得已連續硬接了關羽、張飛的兩記重擊,一時間臉漲得血紅,“哇”的一口熱血狂噴而出!
而關羽、張飛也沒有討到多少好去,關羽的右臂被呂布畫戟上的小枝劃出一道深深的傷口,衣甲破處血染徵袍,張飛的蛇矛在得手之後,來不及回抽護身,遭到呂布畫戟橫掃,撲面的勁風將張飛盔纓生生打落,披散的亂頓時覆住了他整張黑臉。
“曹公,此不進攻,更待何時!”劉備振臂而呼。
曹操在後陣早將戰局變化看得清清楚楚,不悄劉備大喝,他已令旗一揮,身邊夏侯兄弟、于禁、曹仁、許褚等將刀槍並舉,一湧而上——。
呂布勒住馬韁,輕輕的擦去嘴角的血跡,朝著劉備輕蔑的一笑道:“汝不配當燕趙的英雄,我看錯人了!”說罷,呂布高高的將頭抬起,眼中露出無限的寂寞,天下英雄幾何,如我呂布者,今世再無——。
十一月的彭城,黃河道畔的漫卷黃沙,掩不住呂布孤傲不馴的身影。
“擋我者死!”呂布拔馬搖戟衝入敵陣,在他身後,侯成、魏續、宋憲各持兵器率士卒迎向曹軍奔湧來的洪流,雖然相比之下,他們顯得是如此的渺小,就象一滴水珠落入滾滾大河,轉眼就會被無情的吞沒。
黃昏,殘陽如血,一面殘破的旗幟呼呼作響,屹立不倒!支撐他的是一個已經戰死的呂布軍小卒,他的雙膝已被齊齊的砍斷,他的雙手死死的握緊旗杆,臉上神情安詳而平靜——。
第三卷 荊楚情 第一百零七章 救命稻草
下邳城外,倒卷著的呂軍旗幟象死蛇一般蜷縮著,士卒們一個個無精打采的倒拖著刀槍,呂布冷眼看著躺在擔架上的宋憲,一股蒼涼忽然間急湧上心頭。
宋憲在彭城一戰中與夏侯兄弟迎面相遇,能夠保住一條命已是萬幸了,在他血肉模糊的青黑色臉上,一道醒目的刀痕劃過的傷疤從額頭斜插向下頜,使得宋憲的皮肉外翻,露出白森森的骨頭。
彭城一戰呂布大敗,五千將士僅剩下不到七百人,侯成、魏續、宋憲三員大將也不同程度的掛了彩。
“主公,唯今之計,必須趕緊召回高順、張遼!”陳宮沙啞的聲音在呂布耳邊響起。
陳宮是在得知了彭城敗訊後,率下邳軍卒趕來接應的,現在呂布在徐州也只剩下了下邳這最後的一座城了。
“哼!”呂布鼻子裡重重一哼,沒有答話,陳宮這句話並不高明,換作侯成、魏續、宋憲也知道只有召來高順、張遼才能扭轉不利的戰局。
陳宮臉上一紅,呂布的冷淡讓他有些難堪,自從郝萌反叛之後,呂布對自已的態度一直冷冷的,他是起了疑心。
這個時候,陳宮當然不知道,彭城大敗的誘因正是因為他,若不是呂布早存了對陳宮的疑慮,劉備在陣上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又如何能讓呂布分神,窺伺徐州良久的劉備早已將呂布的性情摸得一清二楚,有勇無謀、見疑成性這才是呂布最大的弱點。
“主公,曹操、劉備麾下精兵良將甚多,我等保住徐州,除了高順、張遼這一支援兵外,還必須另外尋求強援才是?”陳宮頓了頓,鼓起勇氣說道。
“袁紹遠在冀州,劉表亦在千里之外的荊州,徐州周圍,何有援兵?”呂布面無表情,語音低沉而寂寥,自從離開長安以來,自已先後投過袁紹、張揚、曹操、劉備,初附、反叛、逃亡,這幾乎成了一種慣性,這天下諸侯雖多,肯出手救我呂布的卻幾乎沒有。
在北方的草原,有一種狼,寒風中它會獨自離開狼群,在靜寂的夜空裡向天嗥叫,它的名字就叫獨狼。
獨狼,也許在那些自以為高貴的諸侯眼中,我呂布不正是一條隨時準備噬人的中原獨狼嗎?
誰會來救我,誰肯來救我,誰又有實力來救我?
“主公,廣陵太守陳登手中有士卒六千餘眾,若他能北援徐州,則加上高順、張遼的北地精銳,則足可以和曹操、劉備一戰。”陳宮說罷,傲然的掃視了侯成、魏續一眼,眼中不屑之色盡顯。
耿直的侯成臉上露出盛怒之色,一雙不知受過多少次傷的大手按佩劍欲出長鞘,若不是一旁魏續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