琰的處境更艱難,一時間竟然不知道如何是好,連怎麼從英國公府出來的都記不清了。
而竇昭送走了陳嘉之後,仔細地問過段公義陳嘉和蔣琰都說了些什麼之後。不由地暗暗點頭。待到晚上宋墨回來,她就提了陳嘉的事。
宋墨還沒有等竇昭說完就跳了起來:“他簡直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阿琰豈是他能覬覦的!他是不是看我這些日子抬舉他,有點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你趁早跟他說,讓他打消了這個念頭!”
竇昭就知道會這樣。
宋墨在蔣琰面前是長兄為父,而全下的父母都有個通病,覺得自己的孩子是天底下最可愛。最聽話,最乖巧的孩子,縱然有什麼不好。那也是受別人的影響。
她不作聲,靜靜地坐在那裡做針線。
宋墨訕訕然挨著她坐下,柔聲道:“我不是在怨你。我知道你治家向來嚴厲。我只是在氣陳嘉……簡直是不知所謂嘛!”
竇昭想了想,問宋墨:“你和我成親可曾後悔過?”
宋墨瞪著眼睛,道:“當然不曾後悔。”
“可外面的人都覺得我配不上你。”竇昭道。“可見倆口子過日子,如穿鞋。合適不合適,只有自己知道。我們又不需要琰妹妹錦上添花,又不需要她幫扶一把,你又何那麼看重對方的出身門第呢?”
宋墨何嘗不知,可陳嘉……在他心裡就是一把好使的刀,這樣一個人,怎麼能做他的妹夫呢!
竇昭能理解宋墨的感受,她剛開始的時候還不是不能接受陳嘉。因而她也不逼他,笑著打了水服侍宋墨洗漱更衣。
宋墨默默地任由竇昭擺弄著。
睡到半夜的時候突然爬了起來,用手肘拐醒了竇昭,道:“我想了想,還是覺得這個人不行。”
竇昭睡得正香,聞言打了迷迷糊糊地道:“你爹還看我像悍婦呢!你不同意,琰妹妹覺得好,你能怎樣!”說完,翻個身又去睡去。
宋墨一個激靈,再也睡不著了,他趴在竇昭的耳邊喊著“壽姑”:“你別睡了,阿琰覺得陳嘉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硬是把竇昭給鬧醒了。
竇昭想著的正也睡不著了,索性披衣坐了起來,把前因後果都跟宋墨說了一遍。
宋墨聽了半晌無語。
竇昭就勸他:“這日子得自己過,你就是再不喜歡陳嘉,可琰妹妹和他在一起覺得自在,我們就由著她吧!她小小年紀,卻把另人一輩子受的苦都受完了,你就不要再強求他了。”然後又講了前世她曾經聽到過的一個故事,“……因在廟會的時候見過一面,驚為天人,不顧那女子只是個小戶人家出身,非娶了回去。結果那女子連手腳都不知道怎麼放好,日子過得戰戰兢兢,沒兩年就去了。老祖宗講求‘門當戶對’,不是沒有道理的。琰妹妹從小在市井長大,你非要她嫁到哪個大戶人家去做宗婦,也要她拿得起才行啊!”
宋墨沉默了好一會,道:“你說的是宣寧侯郭海青的侄兒吧?”
“咦!”竇昭驚道,“你怎麼知道?”
宋墨笑道:“我還要問你怎麼知道的呢!郭海青的那個侄媳婦才去世沒兩個月。”
竇昭就有些出神。
前世,她曾幫著郭夫人去治喪,這世,她和郭夫人卻始終形同陌路。
她不由長長地嘆了口氣。
宋墨就摟著竇昭親了親她的面頰,道:“我摟著你,你在我懷裡睡會!”
竇昭就順勢摟了宋墨的腰。
屋裡子靜悄悄。燈芯爆出噼裡啪啦地燈花。
宋墨沉聲道:“反正,我覺得陳嘉不合適。”
竇昭不由失笑,道:“我和你打個賭吧?你做出一副要懲治陳嘉的樣子,如果琰妹妹立刻就趕來給陳嘉求情,琰妹妹的親事就聽我的。如果琰妹妹過了片刻才來,她的親事就由你做主。你覺得如何?”
宋墨有些猶豫。
竇昭笑道:“可見你心裡也知道琰妹妹和陳嘉合適!”
“沒有這回事。”宋墨不承認,道,“打賭就打賭!”
竇昭抿了嘴笑。
宋墨別過臉去。
竇昭低聲地笑了起來。
真是彆扭!
明明心裡已經認同了,嘴卻緊像蚌殼,絲毫不露。
她抬起頭。吻上了宋墨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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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醒來,竇昭發現屋外飄起了雨,屋裡的氣溫也比昨天冷了幾分。
她吩咐甘露:“把屋裡的窗戶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