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白雲觀遊玩回來了。我這就去看看四小姐那邊有什麼吩咐。”話還沒有說完,他眼睛一亮,道,“七老爺,不是還有舅太太嗎?”
“對啊!我怎麼沒有想到!”竇世英聞言精神一振。
舅母娘不在是不在,若是在,竇昭的婚事怎麼也要商量她。與其一個人在這裡傷腦筋,不如請了舅母娘一起幫著拿個主意。務必要讓竇昭體體面面地嫁出去。
他出了正房。
高升緊跟在竇世英的身後。
她們買了很多的東西,七、八個小廝捧著東西往東廂房魚貫而去。
竇昭不知道正和趙璋如說什麼,眼睛彎彎如月,面頰微紅,像個吃了糖的小孩子,笑得十分開懷。
竇世英有片刻呆滯。
這是壽姑嗎?
他從來沒有看見過笑得如此燦爛的女兒!
竇世英心中微痛。
不過是出去遊玩了一番,就這樣的快活,可見她平常的日子過得多拘謹了。
他不由暗下決心。
無論如何,他也要把女兒嫁個像宋硯堂那樣的少年!
大不了多給點陪嫁。
英國公府再富貴,難道還會和錢過不去不成?
竇世英深深地吸了口氣,笑著走了過去。
竇昭已經知道五太太過來給紀詠說媒,被父親很生硬地拒絕了。
她很高興。
看見父親走過來,沒等父親開口,她先笑盈盈地喊了聲“爹爹”,然後從荷包裡掏出塊石頭遞給竇世英:“這是我和表姐在白雲觀淘的,只花了五十文。”
是枚黃褐色相間的壽山石。
石頭潤澤細膩,厚重純樸,可惜左上角有道深深的裂紋,影響了它的品相。
竇昭指了那道裂紋,笑道:“我和表姐都覺得,可以雕只斜著的葫蘆或是尊臥佛。”
去疵剔瑕地加以雕琢,就是枚上好的壽山石印章了,身價也會翻好幾倍。
竇世英擅長金石篆刻。
他笑著點頭,把石頭拿在手裡摩挲了半晌,道:“雕只玉蟬歇在石頭上也可以。”
竇昭嘻嘻笑,道:“送給您的,您想雕什麼都可以!”
竇世英又驚又喜,連聲說著“多謝”。
舅母和趙璋如在一旁掩了嘴笑。
氣氛頓時變得很歡快。
竇昭請了父親去廳堂裡坐。
男女有別,舅母和趙璋如藉口太累,回了客房。
竇昭給父親奉了茶,笑吟吟地和父親並肩坐了,趁機問竇世英:“昨天五伯母是不是來給我做媒?”
竇世英一口茶嗆在了嗓子裡,失聲道:“你怎麼知道的?”
“我聽別人說的。”竇昭也不說是誰,只道:“爹爹,我現在還不想嫁人,您別胡亂地把我許配人!我還想在家裡多呆幾年。您看璋如表姐,跟著舅母走了好多的地方,我也想像璋如表姐那樣,到處走走看看。不想這麼早就嫁人!如果有人來給我說媒,您一定要告訴我!”
竇世英覺得自己能理解竇昭的心情。
竇昭的婚姻大事,就是因為有東竇插手,才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的。
竇明小的時候,竇昭還曾照顧過她,她卻做出如此薄情寡義的事來,也難怪竇昭傷心,一是暫時不想再談婚嫁之事,二是怕自己急衝衝地把她隨便嫁了,以後的日子更艱難。
“放心,放心!”竇世英忙向竇昭保證,“我肯定不會把你的終身大事當兒戲的。”
如果男方是他親自相看過,不但品貌出眾,而且才幹非凡,想必竇昭也會願意的。
他很想把英國公世子的事告訴竇昭,但想到這事兒八字還沒有一撇,若是讓竇昭空歡喜一場,豈不是讓她更難堪?
竇世英忍了又忍,這才把話壓在了心底,草草地和竇昭閒聊了幾句話就回了書房。
他讓人悄悄請了舅母過來,把陶器重作媒的事告訴了舅母。
陶器重是英國公府的幕僚,為了巴結竇世英給竇昭作媒,也就不足為奇了。
她只是懷疑竇世英的眼光:“您真的去相看過了?”
“這麼大的事,我還會騙您不成?”竇世英像怕被人聽見傳到了槐樹衚衕去似的,屋裡沒人服侍也壓低了三分聲音,“我還特意去拜訪了我的同科,他說常看見宋硯堂在皇上身邊服侍,待人一向彬彬有禮、謙和恭謹,雖然性子有點冷,但從不談人是非,是個十分懂得進退,知曉分寸的少年顯貴。”又道,“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