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於沈語蓉的授意,當晚的守夜是她身邊的兩個丫頭來的,確保不會有人在她睡著了之後,偷著來把桌上的糕點換掉。待時辰到了,薛啟德已經帶著人在外面守候,顯然是等著皇上傳召。但是眼看時間一點點流逝,裡頭卻沒有動靜,他就有些著急了。今兒要早起給太后娘娘請安,去的晚了容易讓人多添口舌,皇上在女色上一向節制,但是和皇后大婚第一日請安就晚了,有些說不過去。“來人吶!”好在裡頭終於傳來了聲音,不過卻是皇后娘娘的傳喚聲,薛啟德不由得蹙起了眉頭。“薛總管和知墨進來就好!”沈語蓉的聲音再次傳來,薛啟德不敢怠慢,立刻讓那些人留在原地,自己和知墨對視了一眼,便匆匆進去了。皇后娘娘坐在床邊,她的臉上明顯是一副焦急的神色,見他們二人進來,才低聲道:“皇上一直在睡,喊不醒!”那兩人的面色一下子就蒼白如紙,知墨整個人都抖了一下,然後就僵在原地不敢動了。倒是薛啟德先反應過來,立刻湊過來瞧了瞧。齊敬晨睡得很安穩,面色紅潤的模樣不像是有大問題。“皇上,皇上。”他大著膽子推了兩下,床上的人也只是輕輕皺了皺眉頭,緊接著又睡了過去。“娘娘,昨兒晚上可是有什麼不尋常的動靜?”薛啟德嚥了口唾沫,立刻就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就是因為沒有不尋常的動靜,本宮才心裡沒底。昨兒晚上皇上沐浴中途就睡著了,讓人抬到了床上,一直睡到現在!”沈語蓉輕蹙著秀眉,臉上焦急的神色絲毫不掩飾。她的話音剛落,一直站在原地的知墨就抬起眼瞼,下意識地瞥了一眼羅漢床。那塊元帕上還是潔白如雪,一點兒落紅都沒沾,昨晚帝后沒有圓房成功!薛啟德和知墨同時想到了這個問題,不由得渾身一顫。這可是大事兒,而且從皇上現在熟睡喊不醒的狀況來看,其中肯定是藏了貓膩的。皇后入宮第一晚,就出了這種事兒。“時辰快到了,這事兒不能張揚,千萬不可洩露,待會子本宮跟母后解釋。知墨,你去用冷水浸了帕子,幫皇上擦臉,一定要讓他醒過來!”沈語蓉立刻肅了一張臉,沉聲吩咐著。她的聲音有些顫抖,似乎是極其惱怒了,臉上的表情看起來也有些扭曲。雖然表面上看著她情緒波動的厲害,實際上她的內心十分平靜。當初遭罪的是她,之後她手段強硬,最終卻讓幕後黑手隱藏起來了,不少風言風語地傳出去,皇上和太后不好插手。現在讓這藥直接下在皇上的身上,給太后和皇上都提個醒兒,這後宮從她一入宮,就會變得比往常熱鬧,手段也歹毒!“唔!”床上的人總算有了動靜,皇上緊皺著眉頭,臉上的表情十分痛苦,像是不想從睡夢中醒來一般。沈語蓉從紛亂的思緒中回過神來,她從一旁找來繡花針,刺在了手指上,立刻就有一滴血珠子滾了出來。從床上把乾淨的元帕找過來,大力地壓著手指,擠出幾滴血珠子,很快便融入了帕子裡,原本還蒼白如雪的元帕,立刻就有一塊紅色的血跡在上面。齊敬晨醒過來的時候,就看見她一手拿著繡花針,另一隻手捧著元帕。原本還迷迷糊糊的神志立刻就清醒了過來,猛地從床上坐起。“你做什麼!”他揚高了聲音喊道,扶著床就要下來,但是頭疼得厲害,腿一軟又坐回了床上。“皇上莫急,待會子嬤嬤來收元帕,如果上面乾乾淨淨的,可就不好看了!”沈語蓉見他這副樣子,明顯被嚇了一跳,連忙走到他的身邊,將沾了血的元帕扔到了床上,伸手扶住他。齊敬晨的頭還是痛,聽到她這麼說,不由得抬起頭來仔細看著她,臉上帶著幾分不贊同的神色。“反正就是幾滴血的事兒,現在已經不疼了!”沈語蓉低著頭,臉上立刻就紅的,好似要滴出血一般,連耳朵根都開始發熱。齊敬晨看了一眼元帕,立刻就扯過她的柔荑來,細細地瞧著。指尖上被繡花針扎的針眼還能看得見,只能說沈語蓉對自己夠狠,三根手指的指尖被紮了。就在他認真瞧的時候,食指指尖上又開始冒血了。皇上感到頭更疼了,閨閣千金的手自然是十指不沾陽春水,每一根都跟白蔥似的好看。但是此刻有針眼在上面,就更讓人覺得心疼。他輕吸了一口氣,好像那陣是紮在自己的指尖上的。沈語蓉的手指抖了一下,她正準備縮回來,食指的指尖已經被一陣溫軟溼滑包裹住了。她微微怔了片刻,下意識地低頭看去,皇上正含著她的指尖,舌頭在上面舔著。針尖刺破的傷口,在舌頭的舔/舐之下,有些刺痛,時間久了又帶著酥麻。“十指連心,以後這種事兒還是交給朕來!”齊敬晨總算是鬆了口,他輕聲說著,語氣裡帶著幾分沙啞。沈語蓉乖乖地點了點頭,愣愣地看著自己的手,指尖上已經不再流血了。但是那種溼滑的觸感好似還在,讓她有一種被珍視的感覺。想了片刻她又鬆了口氣,或許在表哥面前,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