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身後的薛啟德,死死地低著頭,不由得在心底嘀咕了一句:皇上,您的臉真大!什麼話都敢往外面說,也不嫌害臊!沈語蓉見他擺出一副讓人信服的模樣,臉上的笑意越發濃了幾分,不由得連連點頭。要不是之前薛啟德派人來透露口風,說不準她還真的信了。不過原本小時候一起玩鬧的時候,齊敬晨就屬於比較容易鬧彆扭的。當初錦王爺比較照顧她這個小表妹的時候,皇上就冷著一張臉,覺得她搶了兄長的關懷。兩人走近了內殿,都坐在了椅子上,沈語蓉趁著他心情好,便把最近兩日後宮的流言說了一下。齊敬晨一開始並不感興趣,可有可無地點了點頭,直到後來沈語蓉提到那流言現如今已經傳到了她的頭上來,男人才有了些反應,英氣的眉頭緊緊蹙起,明顯是一臉不高興的神色。“一個個吃飽了撐的。”他的口氣不太好,皺擰著眉頭細想了一下,道:“你就是太和善了,以後就該跟朕一樣,別給她們好臉色,三句不和就立刻攆人。看誰還敢無緣無故地把你牽扯進去!”皇上自然是不願意她遭受這樣的無妄之災,甚至還言傳身教起來。他自己就是這樣,在朝堂上經常直接退朝離開,他現在根基不深,還不能對待那些頑固守舊的三朝元老怎麼樣,只要稍微一句重話,往往就有些人倚老賣老,在光明殿裡就高喊著要撞柱子身亡,或者是去哭先帝。也不想想先帝那暴脾氣,身前怎麼沒見有朝臣敢去他跟前哭。所以後來齊敬晨也學乖了,對那些朝臣不能打不能罵,那躲總行吧。至於對待後宮的妃嬪,他就沒那麼多的顧忌了,心情好的時候才會擺臉色瞧,心情不好直接面兒都沒見到就攆人走。沈語蓉連連點頭,裝出一副乖巧聽話的模樣來。看著皇上如此動氣的模樣,她的心底忽然冒出了一個想法。“皇上,晗貴人和雨嬪都怪可憐的,一個滑了胎,另一個落了水,您要不要抽空去瞧瞧她們?”沈語蓉試探性地說了一句,語氣十分柔和,好像是怕把他惹惱了一般。“要不是她們這兩個惹禍精,能有那檔子事兒嗎?朕會惱了你,連續兩日不過來嗎?你還讓朕去看她們!”齊敬晨一下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臉上露出了幾分著急的神色,雙眼圓瞪著,明顯是對沈語蓉這個提議感到十分不滿。他的口氣十分急切,腦子裡還沒轉過彎來,幾句話已經脫口而出。“哈哈!”沈語蓉沒料到能得到這麼幾句話,顯然比她想象中的回答還要好,一時沒忍住直接笑出了聲。皇上一下子反應了過來,臉上再次變得發燙,耳尖都泛著紅。怎麼一順口就說出來了,對比方才他信誓旦旦地說自己沒惱,結果還沒過多長時間,又親口承認了自己是惱了沈語蓉的,而且還是因為旁人的事情。“你個促狹鬼!”男人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端起桌上的茶盞就湊到唇邊,裝作喝茶的模樣遮住了自己的半張臉。他的臉發燙的厲害,即使膚色偏黑,卻也有些耐不住了。他很怕展露出這種害羞和尷尬的神色,自從他回宮之後,就很少有這樣的心緒,就連太后都不曾讓他露出這樣的神色來,偏偏到了沈語蓉這裡,總是被她三言兩語就弄成了這般田地。“好表哥,咱不喝水。你就告訴我,那事兒明明不怨我,是旁人做出來的,為何偏偏要惱了我?你要是不告訴我,我這心裡頭始終難受,這兩晚上都沒睡好,你看我眼睛下面泛青呢!”沈語蓉不敢笑得太厲害,好容易才收斂了笑意,抬起手拉住他的衣袖,語氣裡帶著幾分撒嬌的口吻。皇上的面色更加有些不自然,偏偏又不能對著她發火,只是輕輕偏過頭,原本想著呵斥幾句糊弄過關的。不過一下子就看到了她那充滿期待的眼神,這訓斥的話到了嘴邊又說不出來了,最後只得嚥了回去。“那些人也值當朕為她們生氣的!”憋了半晌,他才幹巴巴地說出這麼一句話來。沈語蓉先是愣了一下,轉而咯咯地笑出聲,明顯是很高興。只不過還不等她得意多久,身體就已經被人抱了起來。她下意識地抬起雙臂,想著像原來一把摟住男人的脖頸。這回齊敬晨也變得狡猾了,快到床邊的時候,騰出一隻手來攥住她雙手的手腕,另一隻手猛地一鬆,沈語蓉就被他拋到了床上。這一夜,皇上打著懲罰她嘲笑自己的旗號,沒少折騰她。皇上再次宿在了鳳藻宮裡,第二日請安的時候,眾位妃嬪的面色就不一樣了。等到大家的轎攆到了鳳藻宮之後,才發覺今兒的氣氛有些不同尋常。待她們按照位份的高低排好隊,卻遲遲不見有宮女傳喚她們進去請安,只讓她們在外頭等著。心裡不由得猜測起來,時間一久,這些人便三三兩兩湊在一處說著話。“方才好像看到一頂轎攆停在那邊,也不知是誰的,來的這樣早。看樣子是沒去壽康宮請安,直接來了鳳藻宮。”有一個妃嬪輕聲嘀咕道。“我也看見了,看那轎攆的構造,也不像是高位的人。應該嬪以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