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忙著在後宮裡安插耳目,整治妃嬪,安頓妃嬪身後的孃家,鞏固她在後宮至高無上的地位。卻唯獨忘了自己的夫君!“怎麼了,竟然在發呆。難道還在發熱?”一道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還沒回過神來,一隻溫熱的手背已經貼上了她的額頭。沈語蓉的身體一僵,在她的記憶裡,他們已經許久沒有這樣靠近了。一抬頭就能瞧見齊敬晨那張五官精緻的臉,太后曾是後宮最美的女子,所以皇上的相貌自然很出色。皇上一向是冷冰冰的一張臉,此刻擔憂的神色卻能看得一清二楚,眼眸裡的關切更是不容忽視。她撥出一口氣,似乎將心中的鬱悶排出,身體也隨之緩和下來。眼前的皇上,還是她的撐撐表哥,對她愛護有加,不是後宮那些女人可比的。“已經好了,就是在想事情,一時出神。”沈語蓉打起精神,故作輕鬆地說道。哪知她的話音剛落,額頭上就被人猛地彈了一下。她立刻抬起手來捂住,輕輕地吸氣,這麼疼估計都紅了。“還敢騙朕!”說得有些急,他的聲音有些沙啞,輕咳了一聲才繼續道:“我都已經說了,這事兒要徐徐圖之,你一急就去跪著,結果還是自己遭罪!”沈語蓉生病了,這事兒還沒瞞著,總不能讓旁人知曉,敏華郡主這病是求太后成全她跟皇上的親事。如果真的傳出去了,別說皇后之位,沈語蓉連京城都待不下去了。皇上也只能乾著急,連補品都不敢送,生怕被有心人知道。“我只是怕表哥跑了,讓別的人搶走了。”沈語蓉聽著他的訓斥,臉上原本哀怨的神色逐漸緩和,嘴角咧開笑嘻嘻的模樣,顯然是想讓齊敬晨息怒。“你呀,還像個小孩子似的。”齊敬晨聽慣了她的胡言亂語,只是輕嘆了一口氣,無奈地感嘆了一句。沈語蓉知道他不生氣了,便開始肆無忌憚地蹦了起來,似乎覺得有些冷,想要驅散身上的寒氣。兩個人呼吸的時候,都能看見白色的霧氣。她的鼻頭都凍紅了,齊敬晨十分自然地拉起了她的手,往前面走著。地上都是白茫茫的積雪,鬆軟的雪踩在腳下,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齊敬晨的性子雖然極冷,但是手腳卻是很暖。每到冬天,沈語蓉就喜歡往他身上蹭,就像是個天然大暖爐似的。“語蓉,你以後是後宮之主。”兩個人手拉手走在梅林之中,齊敬晨忽然說了這麼一句,似乎在醞釀,不過說到這裡又停住了,似乎沒找到合適的語句,過了片刻才憋出後半句話來:“別委屈了自己!”太后不同意他們的親事,她自然也在皇上面前提過,兩個人的性格原因可能會造成的後果。不過齊敬晨年幼之時,曾因為好吃懶做的性格,被先皇送去偏遠地區的山裡學本事兒,回宮之後就變得有些冷情了,除了父母兄長,也就對這個表妹十分親近。當初先皇問他要誰當太子妃的時候,他立刻就想起了沈語蓉。他總要有一個妻子,與其讓那些陌生的女人,還不如讓沈語蓉陪伴他一生。這是他當初的想法,現在也不會改變,只是想起太后所說的話,他怕自己這個驕傲的表妹,在後宮裡會壓抑自己。“表哥,你說什麼呢!我自然不會感到委屈,倒是你恐怕煩惱多了。我這副性子原本就不是收斂的人,後宮人多口雜,若是鬧個不痛快,只怕委屈了那些貴人。況且你朝政繁忙,更需要一個知冷知熱的妻子,雖說我不善女紅也不算心靈手巧,但是我和小時候的心意一樣,一定要哄得撐撐表哥開心!”沈語蓉一聽他這麼說,不由得噼裡啪啦說了一串,臉上著急的表情絲毫不掩飾。當初她不能體會皇上的良苦用心,齊敬晨怕這後宮拘著她的個性,希望她一直都是那麼開心。雖說齊敬晨在太子的時候,就在朝堂上聽政頗久,後來皇上也讓他參與其中。但是他畢竟年輕,先皇給了他一個繁榮的盛世,但是守業更比創業難。國富民強之時,這些盤踞已久的世家大族,欺負新帝年輕勢弱,齊敬晨過得自然不算滋潤。“又胡說!朕都說了不許再說那兩個字,怎麼說都不改!”聽到熟悉的稱號,齊敬晨一時有些心急,抬起手又在她的腦門上稍微用力彈了一下,語氣裡是恨鐵不成鋼。皇上本來性格就有些陰沉,年紀輕輕想要壓住朝臣,這臉整日都板著,生怕做出什麼行為幼稚的事情。“撐撐”這個小名兒,自然是他最不願提及的。沈語蓉不由得撇了撇嘴,心底卻是歡喜異常。當初她可不是這麼識時務,從皇上下旨定親開始,她就一心想要做好皇后,人前人後識得大體、賢淑良德,與皇上的關係卻是越來越遠。“從小父皇就教我帝王之術,九五之尊,最忌任性妄為。我一直牢牢記在心上,但是這回終究還是破例了。母后和嬸嬸都不看好你當皇后,但是我卻捨不得讓你嫁給旁人。如果你成了別人的妻子,就不會再有人哄我開心了!”齊敬晨難得說這麼長一段話,他抬起手親自替沈語蓉揉著額頭,剛才被他下狠手彈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