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她喝藥,蕊才人已經病得糊塗,難道你們也糊塗了嗎?”陳宇冷清的聲音傳來,那幾個宮女立刻加大了手上的力道。藥被一勺勺喂進她的嘴裡,直到見了底。陳芷蕊的腦子裡一片混亂,為何陳宇不救她,還裝作聽不見她求救的話,那樣的目光像個陌生人一般,讓人一陣陣心寒。還不待陳芷蕊想清楚,藥效已經發作了,她再次變得虛弱無力起來。這會子她連瞪眼的力氣都沒有了。陳宇把她的藥方換掉了,陳芷蕊從此便陷入了睡眠之中。她每回總是在喝藥的時候醒過來,腦子裡卻不是太清醒,只知道有藥汁被灌進來,她下意識地吞嚥,一碗藥喝完她便再次陷入了熟睡之中,無論外頭髮生什麼事兒,她都不可能知曉,形同廢人。陳芷蕊重病的訊息,一下子就傳遍了後宮。不過卻沒有多少人關注,畢竟陳芷蕊之前鬧騰得太厲害,眾位妃嬪心底還是厭惡她居多,只有少數幾個妃嬪愛面子的,讓人送去了補品。沈語蓉晾了有半個月,陳芷蕊那邊伺候的宮女來彙報的時候,還是說蕊才人處於昏睡之中。她就有些不耐煩了,陳芷蕊不可能睡一輩子的,陳宇是打算矇混過關,等日後皇上氣消了,再免了她的罪責?沈語蓉一時有些摸不清了,便多問了幾句:“蕊才人除了昏睡之外,其餘還有什麼症狀?”“回娘娘的話,陳太醫前兩日又換了一副新藥方,這會子蕊才人睡的時間已經短了不少。除了喂藥的時候,偶爾也會睜開眼來,不過卻是眼神無光,有些痴痴呆呆的模樣,也不記得要喊打喊殺的了!”那個小宮女細細想了一下,才再次輕聲開了口。沈語蓉的臉上這才露出了幾分笑意,揮了揮手讓她回去了。“看樣子陳家人都是心狠手辣的,陳芷蕊就是個為了利益能出賣手帕交的人,她的兄長有過之而無不及,甚至連親妹妹都折磨得如此悽慘,絲毫不手軟。陳家還真是擅長教養出劊子手來!”沈語蓉語帶嘲諷地說了一句,面上滿是不屑的神色。周圍幾個宮人聽了,也都不敢說話。沒過兩日,沈語蓉便讓擺駕去看望陳芷蕊。陳芷蕊住的寢宮,顯得十分安靜,而且無論裡外都有些蕭條,明明周圍都是有粗使宮女在打掃,但是因為周圍幾乎一點兒聲音都沒有,讓人產生一種這裡好像沒人住的錯覺。到了宮門口,沈語蓉就讓鳳攆停了下來,她攙扶著以桔和以桃的手,慢悠悠地往裡頭走。很少有宮人走動,即使路上遇到了一兩個,也都是默不作聲地行了一禮就匆匆離去,似乎生怕打擾到這裡的安靜一般。只是內殿裡卻是一片忙亂,快走到門口的時候,正巧看見一個宮女端著盆子出來,瞧見皇后娘娘,立刻退了好幾步行禮。“娘娘恕罪,蕊才人方才大便失禁了,您還是在外頭稍微站一站,免得燻到了!”這個宮女說了兩句便端著盆匆匆走了,她不敢久留,生怕這盆裡的臭味兒燻到了皇后娘娘。沈語蓉的眉頭一挑,之前傳出來的話,只是說偶爾醒過來的時候會發呆,看著像痴傻,但是並沒說她連生活都不能自理了。這完全就是個累贅了,活在這世上也是痛苦。☆、081 悲慘下場(中)直到有幾個宮女端著盆來來回回好幾趟,裡面才打掃乾淨。自然有小宮女出來請她進屋,沈語蓉的眉頭一直沒有舒展看,內殿裡燃著薰香,不過卻依然沒能遮擋住那股屎尿味兒,相反香臭味混合在一起,讓人有一種嘔吐的感覺。沈語蓉皺了皺眉,她剛把腳邁進門檻,就已經後悔了。“趕緊開窗通風,把窗戶捂得這麼嚴實,是覺得這味道好聞,怕被風吹走了嗎?”以桃也皺起了眉頭,她那雙明亮的眼睛狠狠一瞪,揚高了聲音說了一句,語氣裡帶著幾分命令的口吻。那些宮人根本不敢反駁,立刻就有人去把窗戶開啟。現在正是三月份的天氣,外頭春光融融的,就算是有風吹進來,也十分的輕柔。好在以桔派人去拿了上好的薰香過來,點上沒多久,就把那味道遮蓋住了。沈語蓉面上的神色這才舒緩開,她依然是搭著以桃的手臂走到了床邊。就看見陳芷蕊睜大了眼眸躺在床上,她身上的衣衫和被褥都是剛換過的。好在這些宮人總歸不敢折騰陳芷蕊,對她照顧得還是比較盡心。“芷蕊姐姐,你還認得我嗎?”沈語蓉湊近了幾分,輕聲喚了一句。用的還是之前未出閣時候的稱呼,語調輕緩,就像她們的關係還像當時一般親密。陳芷蕊沒多大反應,依然是睜大了眼眸望著帳頂。“你們主子怎麼變得如此嚴重了?”沈語蓉偏過頭來,輕聲問了一句。立刻就有宮女走上前來,輕聲回話:“回稟娘娘,才人這幾日是越發嚴重了,陳太醫說是憂思成疾。先前還認得人,這會子連人也認不得,很少開口,即使開口了也都是風言風語的,聽不懂她在說什麼。身體倒是越發僵直了,現在連動都不能動了!”這個宮女的話音剛落,沈語蓉的眉頭就挑了起來。看樣子陳宇下的藥很猛,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