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舍離所站之地,距離薊都城地基邊緣二十里,也就是一萬米左右。
按照異變影響範圍一息百米的推進速度,此地百息之內就將被覆蓋。
他此時已能看到十幾裡外,先前四散在城外的某些邪祟異類,甚至包括其中煞屍。被影響範圍波及後,都同樣瞬間倒地化妖。
這位天照絕尊的威能當真強橫霸道,敢情甭管死的活的,會不會喘氣。只要遇到她,那就萬類皆可妖。
百息功夫,以段舍離眼下身法,還能向南縱躍滑翔出十餘里。拼盡全力,足以搶在影響範圍追上之前,與五十多里外的大隊匯合。
但那毫無意義,別說大隊人手已無法再提速。即便只有他孤身一人全速逃離,最多不超過兩百里,也必定會被異變影響範圍追上覆蓋。
當此危急之際,他索性橫下一條心,原地站立不動。體內魔力運轉如沸,準備先行嘗試,能否靠淵魔之軀,扛住妖化異變。
他這就是在賭,賭妖嬈魔神雖然早已殞滅。但祂作為詛咒傳下來的淵魔之道,可以延緩甚至抗衡天照絕尊強橫霸道的化妖異變。
只有他自己先一步找到破解的辦法,往南追上大隊才有意義。
片刻後,他只覺心底猛然驚悸,無形妖化異變影響,已將他籠罩在範圍之內。
他腦海中情不自禁,便開始閃現出強大妖獸縱躍奔騰的矯健姿態,兇猛妖禽長空翱翔的自在身影。
與此同時,雙手掌心指尖、雙腳足趾腳底,都感到微微有些發癢,進而周身上下筋骨皮肉皆癢。
似乎全身細胞都已經醞釀到了某個臨界點,只等他腦海中閃現的妖禽妖獸形象固定下來,妖化異變立刻就將發生。
段舍離斂氣凝神,體內魔力以大周天迴圈,讓身體每個部位,都反覆經受魔力沖刷流轉。
果然,魔力沖刷到的部位,發癢程度就大為減輕,很明顯妖化異變在減緩。
但只要魔力流轉到其他部位,原先部位的發癢異感又會緩慢增強。
就像是魔力和異變妖化之力,在反覆爭奪全身每一個細胞。只要還沒脫離天照絕尊的影響範圍,這種爭奪便始終無法停止。
而且隨著時間推移,不管妖化異變進展有多緩慢,最終肯定會是無處不在的妖化異變之力勝出。
以段舍離淵魔五爻“淵海”境界的充沛魔力,尚且只能如此。其他只有一爻“成魔”境界的大地行者們,結果自然更不用說。
段舍離確認魔力不足以逆轉異變妖化,只好將全部希望,都寄託在他目前最大的底牌,靈魂內神秘九色光芒之上。
散去手中具現出的魔刀“妖嬈”,令神秘九色光芒經腳下地底“淵源海”重新迴歸到靈魂。
效果立竿見影,神秘九色光芒一旦迴歸。腦海中紛亂閃現的妖禽妖獸身姿,立刻消失無蹤。
而當他將神秘九色光芒,透過靈魂滲入體內。全身上下的妖化異變癢感,登時如潮水退去般消失無蹤,徹底恢復正常。
段舍離這才把心放回肚子裡,長長撥出一口氣。
看來還是妖嬈魔神更厲害一點,哪怕只剩下少許留在魔神兵裡的殘餘意志,依然足夠對付絕尊大天妖的威能。
既然神秘九色光芒親測見效,他就有足夠把握,將大隊人手安全帶出異變影響範圍。
想到這裡,段舍離當即縱身騰躍而起。身形如同利箭般破空急掠,往南邊“衡斷關”方向追去。
薊都城內,天照絕尊連著又打了幾個哈欠。而後像是忽然間想起些什麼,伸出玉手開始掐指推算。邊算邊嘟囔道:
“煩死了!越說想睡覺就越困。可總得先把血祭接引那幾個小傢伙的遺骨找到,看看是誰把他們給逼到捐生血祭這一步的?”
嘴裡說著,她已算出“血祭引陣”所在天機位。身下妖獸隨心騰躍,直奔城南綠柳營。
她來到血祭引陣附近,跟段舍離幾乎算是前後腳。甚至還不經意間,朝十幾裡外掠空急飛的那道身影瞄了一眼。
不過連七階都沒到的小爬蟲,自然不值得她浪費時間去關注。
天照絕尊找出同族天妖遺骨,當場施法。借血祭引陣之助,重現他們血祭前最後情景。
等到將先前整個經過看完,她不禁輕蹙蛾眉,感覺自己好像錯過了點什麼。
但她眼下困得要命,趕著快點回去,先睡上百八十年的美容覺。
反正逼迫同族小傢伙們那三個疑似兇手,看起來境界都很低,還用不著她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