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進他烏黑的眼睛裡。你是否打算以我們父輩的條約為榮?
我以我的狼群夥伴為榮。我為他們做最好的選擇。
膽小鬼。
他收緊了鼻孔,咧開大嘴。
夠了,雅各布。你太沒有規矩了。山姆的聲音一下子變成了一種奇怪的疊音,我們無法反抗這種聲音。是第一領袖的聲音。他掃視每一匹狼,對上他們的視線。
狼群不會無緣無故去攻擊卡倫家族的人。條約的精神仍在。他們對我們的人不構成威脅,對Forks的人也不構成威脅。貝拉做選擇前預先通知了大家,我們不會因為她的選擇而去懲罰我們的前盟友。
聽聽,聽聽。塞思熱忱地響應了。
我想我說過要你閉嘴的,塞思。
哎呀,抱歉,山姆。
雅各布你要去哪兒?
我離開了狼群們圍成的圈子,朝西面走去,這樣我就可以背對著山姆了。我要去跟我的父親告別,對我來說在這裡逗留那麼久完全沒有意義。
呃,雅各布,別再說那件事了!
閉嘴,塞思。這次是幾個聲音異口同聲。
我們不希望你離開,山姆告訴我,他的想法比之前柔和些了。
那就命令我留下,山姆。拿走我的意志,讓我做個奴隸好了。
你知道我不會那樣做的。
我從他們身邊跑開,努力嘗試不要去想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我集中精力去回憶之前幾個月之久的獨狼生活,人性漸漸流失,我更像是個動物。活在當下,餓了就吃,累了就睡,渴了就飲,還有奔跑——為了奔跑而奔跑。單純的慾望,簡單的回應。痛苦也更容易被掌握,餓了的痛苦,腳掌碰到寒冷的冰面的痛苦,晚餐物件的掙扎讓我折了爪子的疼痛。每一種痛苦都有一種簡單的對應,一個明確的行動來終結它。
不像做人。
一旦我慢慢地朝家的方向跑去,我就又變換回了人形。我需要一個人思考。
我解開繩子,套上短衫,向著屋子跑去。
我還是得實施這個計劃。我要隱藏起我的想法,現在山姆再想要阻止我就已經太晚了。現在他已經聽不到我在想什麼了。
山姆下達了一個很明確的命令:狼群不能攻擊卡倫家族人。沒問題。
他沒說個人行為不可以。
是的,今天狼群不會去襲擊任何人。
但除了我。
9.我發誓我不知道到那玩意兒是從哪來的
我並不打算去跟我的父親告別。
畢竟,只要給山姆一個簡短的電話,我的遊戲就泡湯了。他們會半路阻截我,並迫使我回頭。也許存心激怒我,甚至不惜傷害我——逼迫我變身,這樣山姆就可以制定新的規則。
但是比利知道我有些盤算,正等著我呢。他就在院子裡,坐在輪椅上,但是眼睛卻盯著我鑽出樹林的方向。我看見他正在判斷我的去向——徑直繞過房子去到我自制的車庫。
“能談一下嗎,傑克 ?”
我立即停下了腳步。看著他,接著仍舊向車庫走去。
“別這樣,孩子。起碼把我推進屋去。”
我咬咬牙,覺得如果這個時候不花幾分鐘哄哄他,他會在山姆那裡給我製造更多的麻煩。
“從什麼時候開始你也需要幫助了,老頭子?”
他保持著一貫的帶有喉音的笑聲。“我手痠了。我可是一路從Sue那裡推過來的。”
“都是下山的路。你可以一路滑行過來的。”
我推著他上了一個我替他做的小緩坡道,然後進了客廳。
“你說對了。我想時速應該上了30英里吧。感覺真棒。”
“你會毀了那把椅子的,你知道。然後你還會把胳膊給掐進去。”
“才不可能呢。那就該輪到你來揹我了。”
“你又不會去很多地方。”
比利兩手放在椅輪上,向冰箱駛去。“還有吃的嗎?”
“你難倒我了。保羅整天都在這裡,所以應該沒有了。”
比利嘆了口氣。“如果我們不想餓死的話,該儲藏些食物了。”
“或者告訴雷切去他那兒待著。”
比利玩笑的語氣弱了下去,眼神柔和起來。“以前她回家才和我們一起住上幾星期。這是頭一次她能留那麼久。這不容易——這孩子在你母親過世的時候就變得比你成熟了。這個家還有很多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