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從哪裡聽聞她生病一事的?再說了,她不過是生個無傷大雅的小病罷了,他巴巴的來探望一個未出閣的少女算怎麼回事?
一連串的疑問在腦海中一掠而過,沈宜晴的臉上卻擠出了淡淡的笑容:“哦?竟是表哥來了麼?我先換身見客的衣服……”
“不用如此麻煩了”一個低沉的男子聲音在門口響起。一個挺拔的男子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那裡。
竟是趙元灝到她的閨房來了
沈宜晴先是一驚,然後一陣淡淡的不快從心底浮起。就算她和他是表兄妹的關係,也不該這麼隨意吧
趙元灝挑眉,似笑非笑的說道:“晴表妹似乎不太歡迎我啊”瞧她那副冷冷淡淡的樣子,真是太傷人自尊了吧
沈宜晴不好過分怠慢,只得笑著起身:“我這兩天有恙在身,渾身沒什麼力氣,連起身的動作都跟著遲緩了。還請表哥不要見怪。”
趙元灝含笑應道:“只要你不嫌我來的突兀就好。對了,我就這麼進你的閨房,你不會介意吧”話說的倒是很客氣,可已經邁步走了進來。
這個時候,她介意又能怎麼樣?
沈宜晴掩住眼底的那抹嘲弄的微笑,淺笑著說道:“表哥說這話可太見外了。快些請坐許媽媽,讓蘭初奉茶過來”
許媽媽立刻應了,到門邊喊了一聲,便迅速地回了沈宜晴身邊候著。趙元灝可是有家室有兒女的,這麼殷勤的跑來看沈宜晴,難免讓人生出點不太好的聯想來。不管怎麼樣,許媽媽也不放心讓沈宜晴和趙元灝這麼單獨待著。
那副戒備的樣子,讓趙元灝看了暗暗好笑,忍不住戲謔了一句:“這位媽媽,我只是來看看錶妹,最多說上幾句話就走。你不用太過擔心”
饒是許媽媽人老皮厚,也忍不住紅了紅臉。對著貴氣冷凝的趙元灝,許媽媽可不敢拿出應付齊簫的那一套出來,立刻陪笑道:“世子爺說笑了,老奴只是擔心小姐身子不適,才隨時候在一邊。絕沒有別的意思。”
就算是有,這個時候也絕不能承認。
趙元灝隨意的笑了笑,並未再說什麼,反倒向沈宜晴看了過來。
因為是在閨房裡待著,天氣又漸漸悶熱,沈宜晴只穿了件薄薄的白色衣衫,軟軟的貼在身軀上,下身則是一條同色的長裙。一張俏臉很素淨,青絲柔順的披散在身後,那三分病態的蒼白,卻更增添了幾分嬌弱和秀美。
趙元灝的眸光暗了一暗,旋即恢復如常,淺笑著說道:“你一定很奇怪我怎麼會知道你生病的吧”
沈宜晴抿唇輕笑,點了點頭。
趙元灝的眸子定定的落在沈宜晴的臉上:“我昨天在朝中見到了舅舅,隨口問起了你的近況,才聽舅舅說起了你生病一事。”
然後,心裡便像有一塊地方空蕩蕩的,不親眼見她一面,怎麼也放心不下。因此,他便做了此生從未有過的魯莽舉動,竟是親自登門探望一個待字閨中的少女……
想及此,趙元灝在心裡自嘲的一笑。人家明明不想再和他有所牽扯,一直竭力的避開他。他這番舉動,只能用自作動情來形容了。
那雙向來深幽難懂的晦暗雙眸,竟是透出了絲絲不容錯辨的柔情。沈宜晴的心一顫,一時之間百味雜陳。
當年的她是那般卑微的愛慕著這個高高在上的英俊男子,從不敢奢望他的喜歡和柔情。即使成了他的通房丫鬟,也不敢生出奢望得到他的歡心。直至臨死前的那一刻,她也沒有想過他會惦記著微不足道的自己。
世事難料,誰能想到時隔六年之後,他竟然喜歡上了現在的自己?
沈宜晴不願再多想下去,擠出笑容來應道:“表哥真是有心了。”
那般敷衍的笑容,趙元灝如何能看不出來,心裡忽的泛起了一陣莫名的悵然。就好像遙遠之前曾屬於他的東西,就這麼悄然遠逝了……
他並不擅於低聲下氣的哄女孩子高興,更不習慣逗一個女孩子說話,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屋子裡悄然沉寂下來。
許媽媽見氣氛尷尬,連忙笑著說道:“小姐,世子爺特地帶了些上好的補品來給你補身子。可都是些好東西呢”
沈宜晴淺淺的一笑,有禮的道謝。
趙元灝恢復了鎮定,笑著說道:“好了,別這麼客氣了。”到顯得很生分似的。
就在此刻,蘭初也捧著茶壺走了進來。給趙元灝和沈宜晴分別倒了一杯。有了這麼一個小插曲做緩衝,屋子裡的氣氛倒是稍微緩和了一些。
趙元灝打量沈宜晴兩眼,忍不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