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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張寧猶豫了一下,知道這事也瞞不過去,就把蘇杭對他說的那些話都大致提了。張氏夫婦仔細地聽,邊聽邊在心頭暗暗分析,而分析的結果讓他們既吃驚又惱火,心情很是複雜。

蘇杭對自家兒子的感情顯然不是玩玩而已,但讓人鬱悶的也是這一點。

不是玩,那就是認真的,這認真要認真多久?蘇杭那種人個性強硬,也沒什麼道德感,強大的特權背景更讓他有為所欲為的能力。這樣一個人絕不會允許伴侶率先離他而去,一段感情除非他說結束,不然不可能由另一方終止。看他和張寧兩人的氣場、身板,很容易就分辨出二者中誰處於承受的那一方,所以張氏夫婦心頭很不平靜:難道他們的兒子就這樣要跟蘇杭糾纏一輩子?!

張爸爸首先就炸起來:“不行!我老張家可不能絕後!”好好的一個兒子被他當女人壓?不要成家立業養兒育女的嗎?!

“你給我安靜點。”張媽媽埋怨了一句。

女人的思慮要心細一些,她知道跟蘇杭硬碰硬是不行的,沉吟片刻,說:“張寧,這男人跟男人可不是長久之計。他是同性戀,你不是。你乾脆定個期限,三年,就跟他三年!白紙黑字的寫清楚,三年之後各奔東西……”

張寧微微苦笑了下,安靜地道:“媽,我拿什麼去跟蘇杭談條件?”

此話一說出來,張氏夫婦也啞了,悵然若失。

是啊,難不成還真給了幾分顏色就開起染坊?蘇杭現在來軟的,如果他一怒之下又象以前那樣來硬的了呢?怎麼鬥得過他?

張寧逃了兩次都沒逃掉,不答應他,難道後半生都不得安寧,成日東躲西藏嗎?

“我也想過了,”張寧聲音輕輕的,語氣神情,都帶著一種心灰意冷的平靜。“夫妻還有個七年之癢呢,我還真不信他對我天長地久不會有厭煩的一天。”

往多里算算十年吧,十年之後他三十六,作為男人來說到那時再重新開始一段人生也不算太遲。他就忍這十年,只當是有期徒刑,說不定有提前釋放的一天。再往好處想,這比真的坐牢又划算多了,傍大款呢。

張媽媽擔心地道:“張寧,你這是認命了啊?”

不認命又能如何?

張寧記起以前看到過的一首詩,題目叫《生活》,內容卻只有一個字:網。

他從未象此刻這般覺得這詩如此精闢,簡直象是對他的寫照。逃也逃了、掙也掙了,卻仍然身陷在網中央,怎麼都無法脫身。

他又何嘗想認命,只不過……正象蘇杭說的,他也累了。

兩天時間很快就滑了過去。

這兩天裡張寧很平靜,平靜地準備迎接他的命運。而張氏夫婦,雖然不情願,但又實實在在沒有別的辦法,只能唉聲嘆氣地儘量往好的方向想。

期間蘇杭有打電話過來,溫言軟語地詢問關於張媽媽的詳細病情,說他在北京找了個眼科專家,專家推斷說病人很可能是眼部神經萎縮,可以治,最好是上北京住院治療。

因為事關媽媽,所以張寧也破天荒地跟他說了很久,結束通話之前蘇杭溫情地告訴他他明天就要回來了,讓他問問他爸媽,等他回來之後願不願意賞臉一起吃頓飯?

聽到這個邀請張氏夫婦面面相覷。

這頓飯自然不是鴻門宴,但推肯定是不能推的,不是說怕掃了蘇杭的面子,主要是怕張寧夾在中間難做人。

為什麼當父母的總是會對女婿很好,還不是怕自家女兒在人家家裡受欺負嗎。張寧雖然不是個女兒,但這家世門第懸殊太大,二老也不願意得罪了蘇杭卻讓張寧吃苦。

於是,同意了。

聽到答覆蘇杭自然很高興,回來的當天就在城裡的高檔酒樓包了一間雅室,為表鄭重,還準備親自開車去酒店接人。

那天剛好是個好日子,正月十五,人月兩圓。

蘇杭精神抖擻,先到店裡去接張寧,但到時卻發現張寧還沒換衣服。

“快六點了,怎麼還沒關門?”

張寧向那邊微微抬了下下巴,蘇杭看過去,就見一片粉紅色身影在書架空隙間閃動,看樣子是個小姑娘。

“挑了大半個小時了……”

語聲中好象夾雜了一聲極其細微的卡嚓,象拍照的聲音。

蘇杭警惕地往書架後一瞥,心頭有了一點數。

“你去換,我來。”把張寧推上去了。

他衝保鏢使了個眼色,不一會兒那小姑娘就哎哎地叫著被保鏢拎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