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事,我不懂。我一個鄉下人,只懂得種田打獵。”劉強將水遞到她面前。
陳秋娘接了過來,笑著說:“大哥這一雙手可不是種田打獵的手了。這一雙手,虎虎有力,指甲縫裡沒有絲毫汙垢。”
劉強呵呵笑,說她真會開玩笑。
她也笑了笑,說:“要拿下燕雲十六州,對付遼人,首先要對付他們的北苑大王耶律休哥與北苑樞密使耶律斜軫。其次,還要滅掉一個人。”
“誰?”劉強也不避諱,徑直就問。
“韓德讓。”陳秋娘吐出了這個名字的同時,橫斜裡一柄長劍倏然橫在她的脖頸之間。(未完待續。。)
第285章 造亂
那是一柄打磨精良的武器,雖然沒有現代工藝的鍛造,但能工巧匠打磨出的長劍只是放在脖頸之間,就讓陳秋娘感到森森的寒意。
“公子不是來購置皮貨的麼?”劉強冷笑。
陳秋娘早料到會有這樣的情況,很是從容鎮定地反問:“劉大哥不是田戶獵人,世代鄉野麼?怎的使用長劍了?”是的,在那個年代,鄉野之人是不會使用劍的。因為劍不適合殺戮,不實用。一般佩劍這人都是有身份的人,何況是劉強手中這樣精良的劍。陳秋娘猜測:也許,這個劍的劍柄也是上好的木頭,或者還鑲嵌了寶石,抑或什麼榮譽。這人既然已經用一個“誰”字回答了她的問題,那麼,必定是軍中之人,而軍中之人用的都是殺戮武器,能使用劍的人,往往是指揮者。
眼前的男子,看神色面相,以及那種指揮者特有的氣勢在此時此刻完全顯露出來。
“你知道什麼?”劉強語氣裡充滿了戒備,甚至還看了看屋外。
陳秋娘垂了眼簾,說:“豈容問叫你一句劉先生,抑或——”她頓了頓抬頭看他,繼續說,“抑或該叫你劉將軍。”
劉強臉色一沉,整張臉陰沉得如同暴雨將至的天空,聲音更是冷得嚇人,喝道:“說,你是誰。”隨著這一聲,那劍鋒往陳秋娘脖頸遞進了幾分。
陳秋娘感覺刀鋒稍稍一過,自己就可能身首異處。但她知道死亡還不會發生在這裡,因為這個男子不知道她的來歷。而且她說的事對他們有用。所以。她依舊坐著。緩緩地說:“果然是劉將軍,看來我不曾找錯。”
“你是誰?”劉強還是這一句,語氣越發不好,之後補充了一句威脅的話:“不說,我立馬讓你身首異處。”
“在我說到要拿下燕雲十六州時,我說到韓德讓時,劉將軍就已經不再隱瞞我你的身份了,現在又何必如此這般動作。這可不是待客之道。”陳秋娘緩緩地說,抬手輕輕將脖頸之間的劍撥開。
劉強還劍入鞘,撥了撥火盆裡的炭火,將燒紅的鐵鉤丟到一旁的水桶裡,“嘶”的一聲,騰起一陣白煙。他才緩緩抬頭,一雙眸滿是警覺地打量著陳秋娘,說:“說,你是誰?從何而來?為何而來。”
“蘇櫻,加州人士。師承浮光公子,為何而來。我得見著了柴瑜才可說。”陳秋娘笑道,然後順勢端起了桌上一杯綠酒喝了一小口。
劉強蹙眉,也不再問她這些問題,但也沒有承認有柴瑜這個人。他的手指骨節分明在旁邊的�景訃幹下��厙沒髯擰�
“劉將軍,時間不早,三日後,韓德讓會路過滄州。”陳秋娘平靜地說。
劉強再度瞧她,那眸光如刀掃過,他沉聲喝道:“我現在就可讓你身首異處。這麼多年,還沒有人可以這般來脅迫命令我行動。”
“劉將軍錯了,現在脅迫讓你行動的不是任何人,而是形勢。”她朗聲說,頓了頓,又說,“形勢逼人強啊。你的祖輩已經耗盡了人一生最美的光陰,作為一個潛伏者,以碌碌無為度過了這一生。原本,他們是精英中的精英,他們可以在這個世道里成為真正的強者,甚至名垂青史。。。。。”
陳秋娘以一種不無惋惜的語氣說出來,嘖嘖地搖頭。她是膽大的人,也是善於謀算人心的人,她常常做的事就將這些人的軟肋都挑出來,狠狠捏他們一把,捏到他們疼痛。
果然,劉強大喝一聲:“閉嘴,你不懂。”
陳秋娘任憑劉強聲音起起伏伏,情緒波動,依舊是巍然不動的神色,安閒地擺弄把玩手中酒杯,緩緩回答:“我是不懂潛伏者的心思,但我是一個人,我懂懷才不遇,碌碌一生的痛楚,尤其是當世精英。若是我,我可能會一直在自問,我這樣為了什麼?為了一個人?為了撥亂反正,還是別的東西?”
劉強臉色大變,握緊了手中長劍,倏然起身。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