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誤會了,我與任何狗賊沒有關係。”她說。
“呵,青梅已死,在這個世上,知道這首詩的只有我與那狗賊,你既不認識青梅,便就是那狗賊的人。”費小憐忿忿地說。
陳秋娘現在才有些明白了,那個穿越者不是花蕊夫人,而是那個叫青梅的。只是這個青梅到底是什麼人,現在又在何處呢?看費小憐現在的狀況,根本沒辦法好好說話問出什麼來。所以,陳秋娘不再說話,只從腰包裡掏出了卸妝的藥水,將臉上的人皮面具拿了下來,又塗抹了護膚的藥膏,這才緩緩轉過身去看著費小憐。
費小憐被嚇得倒退兩步,指著她說:“你,你,你們休想蠱惑本宮,莫說本宮不知孟氏寶藏,即便知了,也不會,不會告訴你們。”
“娘娘,您清醒些吧。我與趙氏沒任何關係。”她嘆息一聲。
費小憐似乎也覺得她有張氏族長夫人的信物,決計不可能是趙氏的走狗。畢竟,張氏是那樣高階絕妙的存在,即便是蜀王孟昶在世時,也常常說張家若是想要這天下,怕群雄逐鹿都沒什麼意義,虧得他們那幫子人還搶來搶去。
是的,趙氏這等汙穢之物怎能控得了張氏之人為他們賣命?更何況是張氏的族長夫人,是那個英武不凡的少年選中的女子。
費小憐此時想到那個夜晚見到的少年,不過是小小少年,卻已讓費小憐隱隱覺得有騰龍之姿。那樣的少年所看中的女子怎可能是趙氏走狗。
那麼,眼前這女子真的是自己的女兒麼?
她心潮起起落落,最終平靜下來,先前因激動與憤怒所迷了的心智也逐漸清明。她恢復了平靜,仔仔細細地看著陳秋娘,問:“你既不知青梅,何以知道這詩詞。”
“三年前,我入山挖野菜被毒蛇所咬,氣絕身亡。在極端痛苦之際,隱約間林間雲霧四起,有一白衣女子款款而出,說‘既是命數在此,便不能讓之糊塗度日,罷了,你便與我仙鄉一遊,也好知自己故鄉所在’,而後,那白衣女子招來了一隻巨大的白鶴,與我一併穿越雲霧,最終到達了一個地方——”陳秋娘說到此,頓了頓。她已確定眼前的女子不是穿越分子,那方才所說的那些就得有個說法,不能說自己是穿越分子,也不能讓費小憐懷疑她心懷不軌,是趙氏兄弟的人。所以,她就編造了一個合理的故事。她編到這裡,正在想如何描述那個福地洞天,卻聽費小憐迫不及待地問:“那地方是怎樣一個地方?”
“男女衣著,自與此地不同,高樓大廈比比皆是。高聳入雲,仰頭看天,不見其頂。城鎮繁華,沒有戰爭,男女老幼怡然自得,簡直是仙鄉樂府。那白衣女說是我好友,還說我本該在此享樂,無奈命中劫數,必得渡劫。但將來劫數坎坷,怕我一時難以度過。迴歸不了故鄉。便利用這一次萬分兇險的劫數,將我帶回故鄉,清明天靈,以應對將來所遇之兇險。所遭之劫難。我便在那仙鄉幾日。看了不少典籍。詩詞。一日,我正在看一本《安徒生童話》時,那白衣女子急匆匆進來拉起我說。喝道‘你且歸去。再不去,這屍身入土,這劫數便過不了’,說罷,將我往一巨大的水晶棺材裡一扔,我只覺得如墜雲霧,然後就醒來了。”陳秋娘緩緩地說,也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家鄉來。
“呀,你卻是機緣巧合,頗有仙根。難怪前些年,每次見年,你不過是木訥的,後來聽聞你運籌帷幄,得了張氏族長的中意,我還疑惑你還是不是你,卻不想你卻有這番機緣。”費小憐十分驚喜,那眼裡竟噙了淚。
這想必就是所有父母看到子女有出息時的表現吧。她看費小憐眼裡的淚,也是覺得心酸感動,便是垂了眸,忍不住算了鼻子,低聲說:“王全斌那狗賊抓了我,想要找蜀王宮的寶藏,將我囚於您的宮殿,我翻看典籍,卻是看到那些記載與夢中並無二致。我那時就想莫不是您與我來自同一故鄉,待有朝一日,見到了您,定要問問你的。卻不料方才還讓您誤會。”
“原是有這一遭。”費小憐嘆息一聲,便走了過來拉著她的手仔仔細細地端詳她。
“娘娘。”陳秋娘被看得不好意思,便喊了一聲。
費小憐卻是忽然將她衣服一拉,露出大片的胸。陳秋娘一驚,連忙推開她,蹙眉嚴厲地喊了一聲:“娘娘。”
費小憐沒說話,只是眼淚簌簌而下,抿著唇嗚嗚地說:“孩子,你是我的孩子。這些年,你受苦了。”
陳秋娘這才看到自己胸口那一顆痣,明白了費小憐方才就是看這顆痣確認她的身份的。
“我,我過得很好,您,不要哭。”陳秋娘也不知如何安慰費